瀑布之上。
懸崖的邊緣。
朱琳澤拿著一壺酒,俯瞰著夜色中的棕櫚泉。
今天是除夕夜,小鎮裡面張燈結綵,家家戶戶都貼上了紅對聯,掛起了紅燈籠。
廣場上熱鬧非凡,四處燃起了篝火,篝火之上烤著野牛、灰狼等新打回來的獵物。
中央,在鑼鼓聲和喧鬧聲中,兩條巨龍在舞龍者的駕馭下翻滾跳躍,盤旋穿梭。
巨龍時而昂首挺胸,時而俯首低吟,那種震撼人心的力量和美感引來了無數的掌聲和帶著尖叫的歡呼。
阿帕切人異常興奮,忍不住圍起巨龍跳起了狂野奔放的舞蹈。
幾十個土人孩子在袁無慾和傅眉兩個搗蛋鬼的帶領下,在四處放起了煙花和鞭炮。
每當鞭炮響起,又或者是煙花綻放,都會引來娃娃們咯咯的歡笑聲和驚叫聲。
“這,才是該有的人間啊。”朱琳澤端起酒杯,朝著不遠處的英雄冢抬了抬,把酒撒在了地上。
拿起酒壺猛地灌了一口,酒水卻是化作淚水從朱琳澤臉頰上滑落,他遙望東方,舉起酒壺帶著哭腔低語:
“大隊長,你說過我是你最好的兵,不管到哪都是,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半晌,他擦了把眼淚,含笑說道:
“不過老天待我不薄,讓我有了從新來過的機會。
大隊長,你說這天下的秩序由我們中國人來維護怎麼樣?
呵呵,知道你會說我腦袋被驢踢了,不過沒關係,我會證明給你看,讓這西方列強知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的真正內涵。”
此時,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響起清脆悅耳的聲音:
“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啊?都找你一大圈了。”
不用回頭,朱琳澤也知道是小丫頭袁有容來了。
他抹了把臉,扭過頭去,只見一高一矮兩個女孩提著油燈,緩緩走近。
兩人都換上了嶄新的大紅色棉襖,袁有容梳著精緻的髮髻,顯得端莊秀麗;
而吉拉尼莫在紅棉襖外還套了一件毛皮背心,頭上戴著狼頭帽,散發出一種彪悍的野性氣息。
朱琳澤皺了皺眉,看向不遠處守衛著的張豹,責備道:“這黑燈瞎火的,怎麼讓她們上來了?”
張豹面露無辜,剛想要解釋,卻被袁有容搶過話頭:
“哥,你別怪豹哥,是我們堅持要上來的。再說,這懸崖邊不是已經開鑿了馬道嘛,不危險的。”
經這麼一提醒朱琳澤才想起來,除了可以在瀑布邊抓繩上懸崖外,不遠處還修了一條通往懸崖的道路,那是為了方便牧馬而開鑿的。
“坐吧。”知道兩個女孩依戀自己,雖然想獨處一會兒,可人家都上來了,也不好說什麼。
朱琳澤挪開位置,給兩個女孩騰了個地方。
“哥,你怎麼哭了。”袁有容心裡一疼,拿出手絹就要幫著擦拭淚水。
“沒事,山頂風大。”朱琳澤敷衍了一句,自己接過手帕擦了擦。
似乎是察覺到了哥哥心情不好,袁有容乖巧地坐下,吉拉尼莫也有樣學樣,坐在了朱琳澤的另一側。
“哇,好美啊,沒想到夜間的小鎮這麼漂亮。”袁有容一下子就被谷裡的美景吸引了,說著,她指著中心廣場笑道:
“哥,你看,多熱鬧啊。”
聽到這話,尼莫也眉眼明媚地笑了:
“很多年了,我的族人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想想其他的阿帕切人還在冰天雪地裡忍飢挨餓,尼莫就覺得夫君是龍神派來拯救我們的。”
袁有容皺了皺眉,鼓著腮幫子不滿道:
“尼莫,說好了,不能叫哥哥‘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