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她發的晚安,江梟沒有回,這次,他依舊沒有回,掀開被子下了床,他把門敞開了。
而後他就站在了門口,心裡默數到‘九’的時候,對面的門也開了。
看見她身上裹著一件絨質睡衣,微卷的頭髮也蓬蓬的松在肩膀兩邊,江梟偏開頭笑了聲,就說她在偷看吧!
隔著一個院子,兩人對望了半分多鐘,最後陸知鳶轉身,江梟定在門裡側的雙腳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想著她突然走了是什麼意思。
結果沒幾秒鐘,陸知鳶端著一隻白色小盆又重新湧進他視線裡。
江梟無意識彎起唇角,盆架就在門邊一點,他只後退一步就將那個和她一樣的白色小盆拿到了手裡。
兩人一前一後從門裡走出來。
井邊的水桶裡有水,陸知鳶給自己的盆裡舀了兩舀,而後等江梟彎下腰的時候,也給他的盆裡舀了一舀。
然後她問:“你都是用涼水洗臉嗎?”
“嗯。”
清澈的涼水從舀中緩緩倒進他盆裡,水流緩緩,沒有激起一星水花。
微卷的長髮從她肩頭滑落,懸在半空,微微晃著,像是蝶翅在他眼前飄飛似的。
讓人想伸手逮住
可惜還未等他伸手,陸知鳶就直起了腰:“雞蛋羹已經在燉了,幾分鐘就好。”
江梟也直起身:“你早就起了?”
“沒有,”她聲音很甜,也很輕,眼睛裡不似剛睡醒的惺忪,晶瑩透亮的很有神采。
不知是不是怕吵著主屋裡的人,陸知鳶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門,然後壓低聲音:“給你發簡訊前剛起沒幾分鐘。”
不知是不是因為熟絡了,她竟還開始‘使喚’他了:“你洗臉應該比我快,等下你去店裡幫我燒壺水。”
視線定在她白裡透著粉的臉頰上,江梟沒見過別的女孩子起床後是什麼樣,倒是見過她不少次。
即便是沒有洗臉,即便是還穿著睡衣,整個人也都透著一股明媚。
像初升的太陽,耀眼卻不刺眼。
陸知鳶把他的沉默當答應:“那我先去洗臉了。”
等到陸知鳶轉身都進了屋子裡,江梟才慢慢轉身,低頭看了眼盆裡的水,又抬頭看了眼東牆敞著的門。
腦海裡開始回想她屋子裡傢俱的擺設。
放盆的架子好像在東南角,盆架和他在一號街買的不一樣,是金屬的,上面還帶一個橢圓形的鏡子,旁邊好像還立了一個儲物架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有的沒的,江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尖,笑了聲。
結果等江梟洗漱完出來,陸知鳶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江梟表情怔愣了一下,都不等她開口就先解釋了:“我、我剛剛颳了鬍子!”說完,他就小跑去了店裡。
陸知鳶跟在他身後,聲音裹著笑意:“剛才沒見你有鬍子呀?”
正巧江梟握著水壺轉身,陸知鳶就站在他身後,隨著他突然轉身的動作,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江梟好笑了聲:“讓你看見,那得長多長?”
陸知鳶微微傾頭看向他的下巴:“是和剛剛沒區別啊”
江梟掃了眼她的臉:“你洗沒洗臉,也沒區別!”
陸知鳶輕眨眼睫,還在琢磨他說的是好壞話的時候,江梟已經握著水壺從院子裡回來了。
“哎呀!”陸知鳶一個激靈地輕吸一口氣:“我的小蒸鍋!”
她今天腳上穿的還是一雙奶白色的棉拖鞋,但是帶兩隻小耳朵,腳上的動作大了,小耳朵一甩一甩的。
江梟看著她跑進後院,低笑了聲,把水壺插上電後,他也去了後院。
人站在陸知鳶的門口,只伸了個腦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