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安看出了什麼,嗔了一聲,一點夷安的額頭,這才抓著她的手輕聲問道,“你瞧出什麼來了?”
“不是太子幡然悔悟,就是有幕後謀臣,倒也是個人才。”夷安想著太子那僵硬的,明明想要拂袖而去卻不得不忍耐的臉就覺得有趣,輕聲道,“三皇子大婚,聽說三皇子妃是右都御使的女孩兒,想必了得。”
有了出身清流的右都御使,想必三皇子的氣勢在前朝高漲的厲害,她也聽蕭翎與自己說過,如今三皇子還敢在前朝與太子爭論,乾元帝是決然不管的,豈不是叫太子生出危機來?
再不修好宋國公府,太子只恐怕薛皇后虎毒食子,不帶他玩兒了。
從前敢與薛皇后放肆,不過是想著薛皇后只有他一子,顧忌親情,如今薛皇后連自家二房都能闔家流放,這心腸……
令人悚然而驚吶。
也不知太子天天晚上能不能睡得著覺。
“你是說,太子悔悟了?”三公主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悔悟,還是與咱們逢場作戲日後清算,誰知道呢?”夷安一嘆,便溫聲道,“什麼叫不敢叨擾?親生母子之間,卻要計較這些,反倒刻意了。”太子心存芥蒂,自然做的生硬,哪怕想做出母子情深,卻到底落了下乘,叫人看出破綻。
想必如今,薛皇后也是不願看見他的。
看到這樣竟與自己算計情分,更加心累了。
“這兩個,叫他們爭去吧。”三公主有這麼幾個兄弟,實在是心累,聽夷安與自己掰扯明白了,一顆心都跟潑了冷水似的,臉色蒼白地軟在一角,擺了擺手苦笑道,“如今我知道,皇兄為何不願意在京城呆了。”
見夷安笑起來竟還帶著幾分光風霽月,她心中竟生出了幾分羨慕與喜歡,輕聲道,“怨不得母后喜歡你,是個伶俐的孩子,只是,”她微微抬手,就見這個小姑娘眼睛一亮,拱進了自己的懷裡,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溫聲道,“莫叫人看出來。這世道,對女子多有苛責,與你的名聲不好。”
“現在的名聲就已經很差了。”夷安軟軟地,可憐巴巴地說道。
“關起門來自家人,咱們再肆意,於外頭,還是做出個模樣來才好。”三公主想到方才,便笑了,抱著這個香香軟軟的小丫頭和氣地說道,“方才,你對著太子時的模樣不就很好?不必與他爭執,只和氣善良,若他明白,自然彼此和氣,若不明白,與你計較,叫人知道,也只會說你是個厚道人,太子反倒要叫人責備了。”
這其中帶著幾分三公主的生活之道,有點兒蔫兒壞,雖然與夷安的性情不和,然而知道三公主與自己都是好話,急忙拱了拱這表嫂的手,表示自己明白。
三公主哪裡見過這麼愛撒嬌的人呢?越發地抱住不放。
宮車滾滾,一路往宋國公府而去,入了公府,夷安正嬌氣地表達了一下自己出門兒了一場的勞累,叫三公主摸頭摸臉,興沖沖地趕過來與三公主迎接的駙馬大人薛平,眼珠子都直了。
三公主就見外頭自家駙馬含淚看著自己,眼神控訴如同糟糠妻看到負心漢納妾回家的模樣,竟覺得渾身發寒,咳了一聲,低頭把表妹給推開了。
夷安眨巴了一下眼睛,見這表哥已經轉頭,用悲憤的目光控訴地看了一下自己,探頭看了看這表哥腰間的寶劍,縮回來比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又四處看了看,見自己的靠山一個都不在,頓時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嫋嫋柔媚地下車,對著用噴火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這妒夫表哥嫣然一笑,之後……飛也似的跑了。
三公主看著自家表妹跟身後有狗攆的似的跑了,低頭噗嗤一聲,就見薛平已經哼了一聲爬上了車,只依偎在駙馬的懷裡,聽他還在嫉妒地計較,就只覺得心裡歡喜,輕笑道,“你還真醋了不成?”
“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