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臉,拿著伯孃給的嫁妝炫耀呢?
“妹妹說得對。”宋衍在此時說道,“伯孃如此,就叫我們無地自容了。”
“這……”大太太眼見這兄妹竟是真的不肯收,便遲疑了起來。
夷柔的嫁妝少了,竟也叫侯府的面子過不去。
“我在宮裡,發了些小財,不如分與三姐姐些就是。”夷安就在一旁與大太太笑道,“宮裡來的,都是娘娘們給我的,一則到底是宮造,金貴,一則就算不多,然而卻都是好東西,顯得三姐姐體面清簡,不是尋常新榮暴發之家。”
宮裡的娘娘不管是心裡是個什麼想法,東西都不少給,長安縣主是個來者不拒的姑娘,從不拒絕旁人的好意,稟明瞭薛皇后,便大刺刺地收了許多的財寶。
她彷彿記得上輩子一個好友曾說過一句話,竟是藏毒的丸子,她吃了外皮兒,裡頭的鶴頂紅卻吐出來了。
“我如何能要你的!”夷柔頓時起身,轉頭與大太太飛快地說道,“四妹妹在宮中不易,我要四妹妹的東西,成了什麼人了!”
“宮裡這玩意兒多得是。”夷安並不在意地說道,“就當是我給三姐姐的嫁妝,如何?”
“再多得是我也不要你的!”夷柔摔了妹妹的手,頓足道,“若給我,我就不嫁了!”
“母親處該有妹妹的嫁妝,我修書取來就是。”宋衍沉吟,瞪了夷安一眼,這才與大太太說道,“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彷彿也有些東西,從前就說與三妹妹一同做嫁妝的,這些就已經足夠。”
他頓了頓,見大太太皺眉,帶著幾分不贊同,便抿嘴想了想,繼續說道,“若大伯孃執意,如今三妹妹房裡的擺件兒衣裳首飾就叫她帶走,這就已經足夠。”他輕聲道,“再多,三妹妹不該要。”
“太減薄了些。”大太太並不覺得二太太不該知道夷柔的婚事。
她雖然恨極了二太太,然而到底也不願隱瞞夷柔的親事。
“管妃處與我幾匹雲錦,花樣兒倒新鮮,就給三姐姐與我裁幾件新衣裳吧。”夷安見夷柔的臉色這才緩和,彷彿鬆了一口氣一般,心中嘆息,知道她在心裡總是憋著一股子不安,便勸慰道,“三姐姐的親事還早著呢,日後且看就是。”她見夷柔點頭,一旁的宋衍也在想如何與二太太稟告夷柔的婚事,這才轉頭與大太太笑道,“都是三姐姐的一片心,母親日後待三姐姐出嫁,多疼疼她,就圓滿了。”
“這個說的倒是實話。”大太太指著她就笑了。
平陽侯府上,也算是和樂融融,然而乾元帝此時身在自己的前殿,卻心情不是很美妙。
瞪著眼前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妍麗青年,乾元帝只覺得滿心的憤怒!
清河郡王蕭翎!自從回京,這過去了幾天了?才真真正正地前來陛見!
他拜會了烈王妃,拜會了未來的岳家,甚至還在京中大街上溜達了好幾天,不知在多少鋪子裡出入過,買了許多的東西殷勤地送到了平陽侯府上,卻竟一點兒都未將帝王放在眼中,理都不理!
這如今才知道來應個卯,是不是有點兒欺人太甚?!
真以為這郡王他抹不了?!
“你!”乾元帝咬著牙指著下頭這青年,卻見此時沒有自己的允許,這青年自己就站了起來,正欲呵斥,卻只覺得這青年的身上透出一股子腥甜的氣息,逼到自己面前,彷彿帶著極端的危險,叫自己透不過氣來,心裡頭使勁兒地一抽,乾元帝就看見了這青年一雙冰冷如同冰雪的眼睛,竟不由自主地狠狠地喘了一口氣,這才忍著心中的畏懼色厲內荏地叫道,“蕭翎!你要造反吶!”
“陛下指我,不就是叫我起身?”蕭翎斂目,聲音清冷地問道。
“混賬!這是你能與朕說話的姿態?!”乾元帝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