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眼前發黑地往夷安的身上一指,眾人莫名其妙地往後看去,卻見夷安的臉上,已然流出了擔憂的淚水。
馮氏目光一閃,上前抓著夷安的手溫聲道,“你這孩子,就是這樣膽小,別哭了,你難過,你瞧瞧,老太太也擔心著叫咱們寬你的心呢。”果然一回頭,就見說不出話的老太太翻起了白眼兒。
“老太太如此,孫女兒哪裡能心安呢?”見外頭大夫匆匆地進來,夷安掩了掩眼角的淚,與馮氏低聲說道,“多謝姑母快慰了。”
“你啊。”馮氏同樣不喜歡老太太,此時豎著耳朵聽著後頭大夫診脈,看著夷安的目光十分慈愛憐惜。
二太太都要噁心死了,轉頭冷笑了一聲,只覺得夷安與自己的姐姐是一丘之貉了。
常在內宅廝混的大夫充耳不聞,只當自己聽不見,細細地看了老太太的脈相與面色,又細問了,這才微微頷首,招了二太太等人到了外間,這才低聲道,“日後,只怕不好調養。”
“難道,日後,日後就這樣兒……”二太太驚聲道。
“脈中又有驚懼之像。”這大夫皺眉道,“心虛不安,老夫開些凝神靜氣的藥來,過幾日且看吧。”能驚嚇到這個程度,可見不是一般的事情,這大夫又細細地說了病人的忌諱,這才施施然地走了,獨留夷安若有所思地往老太太的屋裡看去,斂目掩住了目中的深思。
若三老爺不過是叫破了前三太太的死因,老太太真的會驚嚇到這個程度?
☆、第32章
這其中只怕是另有緣故,只是這恐怕只老太太知道了,不過不管如何,老太太如今這副模樣,看起來竟十分不開心,夷安也就開心了。
老太太屋裡如今都是不好的氣味兒,馮氏不耐煩做出孝順的模樣兒來,左右與老太太連看兩相厭,忍住了心裡的樂子,看了正在老太太身邊忙前忙後的賈氏,她的目中微微一黯。
雖這個也是表妹,可是竟奪她妹妹的夫君……
夷安細細地看住了馮氏目中的怨毒,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老太太如今這樣兒,越發不愛見人,況雖吃了數日的藥,卻並不能好,性情也古怪了起來,連二太太都不見,只命賈氏在一旁服侍。
後腳兒三老爺火速地就給大姑娘定了一門親事,雖不是什麼頂好的人家,卻也是不愁吃穿,不過兩日就互換了庚帖,往宋家下了聘禮。
大姑娘感激父親感激得什麼似的,然而三老爺卻並不動容,辦完了大姑娘的婚事,又消失了。
夷安與大姑娘素無往來,不管當初是有什麼苦衷,大姑娘苛待過夷安的往事都叫她忘不了,如今只送了一份兒禮道賀,得了大姑娘的感激,便丟開手去,不再管了。
年紀正好的大姑娘定親,餘下的幾個庶女年紀連夷安都差許多,老太太自然是沒法子送孫女往王府去做妾的,因此竟又氣了一場,又不知怎地受了熱寒之症,越發地下不了病榻。
夷安跟著夷柔在二太太身後做了兩天的孝順孫女兒也就完了,到了羅婉下帖子這一日,便都換了鮮亮的衣裳,姐妹倆一同往羅婉說的別院去。
宋衍不放心妹妹,也知道如今城中有招惹不起的人,因此便護著妹妹們一同往別院去。
到了別院,夷安下車後就見這別院外不過是看著平常的門戶,然而一入其中,就是影壁,轉過了極大的影壁,後頭就豁然開朗,如同另一處的仙境一樣,不知羅婉是如何辦到,明明還是極冷的冬天,樹上還有積雪,可是樹下卻奼紫嫣紅,開著極美的花朵兒,彷彿初春之景,又有一條活水不知從哪裡引進來,竟不曾結冰,嘩啦啦地流淌,那活水側都是極清幽的蘭花兒,叫夷安瞧著就賞心悅目。
遠遠又有精緻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雖不是極大的院子,卻一草一木都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