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開始,她的世界除出拍攝場地,也就只得一張床。
這一覺睡得比較長,電話鈴聲永遠是她的鬧鐘,那邊是方僑生醫生的聲音。
「餘芒,我明天回來。」
呵,這麼快,戀火不知讓什麼給淋熄掉。
「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餘芒笑問。
「一個人。」語氣懊惱得不能再懊惱。
餘芒試探問:「另一位呢?」
「回來才告訴你,照這故事可以拍一部戲。」
「僑生,但它會不會是一部精彩的戲?」
「我是女主角,當然覺得劇情哀艷動人。」
「非常想念你,我來接飛機,見面詳談,分析你心理狀況,不另收費。」
方僑生把班機號碼及時間說出。
來得急,去得快,一切恢復正常,一大班病人在巴巴等她回來,有職業的女性才不愁寂寞。
餘芒並不為僑生擔心。
看看時間,她趕著出門。
推開病房門,只見病床空著,思慧不知所蹤,餘芒尖叫一聲,一顆心像要在喉嚨躍出。
她叫著奔到走廊,迎面而來的正是思慧的特別看護,餘芒抓住她,瞪大雙眼喘氣。
看護知道她受驚,大聲說:「餘小姐,別怕,思慧正接受檢查,一切如常。」
餘芒這才再度大叫一聲,背脊靠在牆上,慢慢滑下來,姿勢滑稽地蹲在地上,用手掩著臉。
看護幫助她站起來。
「嚇煞人。」眼淚委曲地滾下面頰。
「真是我不好,我該守在房內知會你們。」
慢慢壓下驚惶,餘芒問:「為什麼又檢查身體?」
「文太太請來一位專家,正與原來醫生會診。」
餘芒點點頭,感到寬慰。
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餘芒與看護轉過頭去,只見許仲開氣急敗壞奔來。
看護知道這也是個有心人,正想說思慧沒事,已經來不及,仲開心神大亂,腳底一滑,結結棍棍摔一跤,蓬一聲才撲倒在地。
當值護士忍無可忍朝著這邊過來警告:醫院,肅靜!
她們去扶起仲開。
「思慧她——」仲開掙扎著起來。
「思慧很好,她在接受檢查。」
仲開頹然坐倒在地,「我足踝受創。」
看護立刻陪他到樓下門診部求醫。
餘芒好不容易才坐下來與文太太細談。
文太太顏容大不如前,十分憔悴,一手煙,另一手酒。
餘芒過去握住她的手,「醫生怎麼說?」
「可以動一次腦部手術,切除敗壞部分,但成功率只得百分之五。」
餘芒衝口而出,「有希望!」
文太太猛地轉過頭來,「思慧極有可能會在手術中死亡。」
餘芒張大嘴。
她頹然坐下,「文先生明天回來,只有他可以與你商量該等大事。」
文太太放下酒杯,「誰,誰明天回來?」她一時沒聽明白。
「思慧的父親。」
文太太失笑,「他,他從來沒有在我們需要他的時候出現過。」
「這次不一樣,他決定回來看思慧,仲開與世保都知道這件事。」
「你們別上他當,多少次。」文太太仰起頭苦澀他說:「多少次他叫我們空等失望。」
「人會變。」餘芒求情。
「文軒利才不會變,你不認識他。」
「等到明天謎底便可揭曉。」
文太太呆一會兒,問餘芒:「你會不會讓思慧接受手術?」
餘芒想都不想,「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