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財物權力、法術法器與美色,就連長生也不貪圖,更是心智堅定之輩,貪神與驚神亦難以對他起作用……”
“那夢神又有何用?”
“夢神精於造夢,可將之拉入夢境中,設法將之鎮殺。”提筆官對天帝躬身行禮道。
……
“這才是妾身的夢。”鏡島湖神對道人與三花娘娘款款施禮。
“……”
道人與貓某向前看去。
前方是一座古老的城池。
黃土夯成的城牆,既不算高也不算大,隱隱有人進進出出,都穿著古老而怪異的衣裳,路過之時,都會悄悄打量道人一行人一眼,見到鏡島湖神身上衣裳很不一般,便飛快的低下頭,不敢多看,邁步離去。
“這是……”
道人看著前方,想了一想,口中才吐出幾個字來:
“凌霜城?”
“沒錯。”
鏡島湖神看向道人眼中略有些驚異。
傳說鏡島湖神曾是當地某個小國的公主,她心地善良,待民眾很好,後來爆發戰亂,公主被敵軍追到了這裡,寧死也不肯委身於敵,遂投入湖中自盡而亡,後來世人感念她的善良和氣節,便在湖邊為她立了廟,奉她為鏡島湖神。
那個小國就在平州,名曰凌霜。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的國度早已亡了,天下一統,人不再穿以前的衣裳,也不再說以前的話語,不再講以前的風俗,倒是鏡島湖神的故事流傳至今,她也存續到了如今。
若是有一座城,值得出現在她夢中,這座城定然是曾經的家國故土。
這時又有人從中走出,認出鏡神,慌張之下朝她問好:
“見過公主。”
“免禮。”
鏡島湖神很平靜的說。
隨即帶著道人,走進城中,一邊走一邊與他淡然說道:
“妾身此前所說,夢境有細學速成之法一說。
“所謂細學,便是一點一點,學習夢境的織就塑造。學成之後,可從無到有,可將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道聽途說的東西拿到夢境中,能靠想象豐富隨便修改夢境,在夢中宛如神靈。
“所謂速成,便是抄了近路,以大神通、大法力、大修行將認知之物搬移到夢中來,只能織造自己見過的、知曉的,不可隨意修改,記憶與認知越是清晰,織造出來的就越真實,否則便會虛幻飄忽。也許自己做夢時,自己欺騙自己,覺得那很真實像是真的一樣,但那也只不過是迷迷糊糊中的錯覺罷了,其實虛假得過分,夢境也脆弱,很容易崩潰。”
道人一邊走一邊到處看,一邊聽她述說。
想來當時嶽王神君在自己夢中的手筆便是第二種,因此變化出的山水雖然縹緲,像是一幅水墨畫,卻風吹寂靜流水無聲,大抵是他織夢的依據本身就是自己經常觀賞的一副水墨畫,畫中本沒有聲音,而他並不懂高深的織夢法,因此也無法為沒有聲音的畫中風景新增風聲水聲。
至於此時眼中看到的一切……
簡直像個真實的世界。
比畫中世界真實一萬倍。
甚至以道人的目光,若不脫離夢境,也無法分辨出它與真實世界的差別。
“世人常常有一個誤解,以為織夢的神靈在夢中無所不能,就像一些意志足夠強大的人在自己的夢中保持清明時一樣。”
“難道不是嗎?”
“夢越虛假,人越強大,夢越脆弱,人越隨意。”鏡島湖神平靜說道,“常人之所以在夢中如此不受拘束,甚至自己都拘束不了自己,只是因為他們的夢縹緲而虛化、缺乏根據罷了。”
“原來如此。”
“反之,夢越真實,就越需要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