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說著笑了笑,“不過到了廟子前,倒是見到蛇的尾巴。”
“那便是了。”
江二福將背靠著牆,烤著火說道:“作亂的是鼠仙,保平安的自然便是蛇仙,我們尊稱柳仙娘娘,也有人叫錦花娘娘。”
“錦花娘娘……”
宋遊低頭看向了自家貓兒。
三花貓也抬起頭來。
“正是!”
“不知這鼠仙是何時開始作亂的?”
“也就近幾年吧,北方打仗,死了很多人,有人說是耗子吃多了人肉,成了精,又有人說鼠仙本就是從北邊過來的,我們哪裡分得清真假。”
“那柳仙呢?”
“先生問這麼清楚做什麼?”江二福轉頭盯著他,“只消知道從這蘭墨縣過,晚上莫在外頭過夜,要麼住城裡,要麼住村裡,要麼就廟裡,我看你們都騎了馬來,明天早上腳程快些,一天也就出去了,只要白天不談及鼠仙,看好你家貓兒、莫要捉了田裡的耗子來吃,也就沒事了。”
“在下是修道之人,自然關心妖鬼神仙之事。”宋遊說道,“此番行走天下,也正是為了見識這些。”
“……”
江二福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左右晚間無聊,有個道長說話也算不得壞事,便也說來。
“柳仙娘娘可就早了,本身蘭墨縣的人就信柳仙娘娘,起碼信了幾百年了,柳仙娘娘也一直保佑這邊的糧食不被鼠蟲所擾。就是這個廟子,怕也已經修了好幾十年了。”江二福說道,“一直以來柳仙娘娘的香火都很盛,只是到了現在,有了鼠仙作亂,柳仙娘娘的香火就更盛了。”
“原來如此。”
宋遊點了點頭。
又回頭看了眼幾乎與周雷公同在神臺中央的柳仙神像,差不多明白了。
禾州原本也是產糧之地,多年前人們就信奉蛇仙,以保佑田間地裡、家中米倉不遭鼠患,和當初金陽道上的人信奉三花娘娘是差不多的。
看這位柳仙能與周雷公在同一間廟子,而且幾乎同在中間,便也能知曉,她應是正兒八經受過敕封的神靈,而不是三花娘娘這種野神。據此也能看出她在當地民眾心中的地位,是一位很受敬重的本地神靈。
“這幾年來,鼠仙雖然猖狂,但柳仙也是神通廣大。”江二福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瞄神臺上的柳仙神像,顯然在柳仙的廟子裡,當著柳仙的面,他怕自己妄議柳仙惹來神靈怪罪,因此也多是挑好聽的講,“我們雖不是蘭墨縣的人,但也聽說過不少,蘭墨縣鼠仙作惡多端,老鼠成災,要不是有柳仙與之抗衡,保佑大家,怕是整個蘭墨都被老鼠吃光了。”
“在下心中也是好奇。”宋遊對他們問道,“此地的鼠妖竟如此厲害,為何田間仍有人勞作,村中仍有人居住,路上仍有人來往?”
“便全靠柳仙了。”
“願聞其詳。”
“此地老百姓,只消在家中供上柳仙的牌位,自然可以免除鼠災。若將蛇仙請到地裡,也可保一地無災。只要別犯了傻、打死老鼠就行了。”
“若是不供呢?”
“不供也行啊,鄰居供了也是一樣的,只是人家保佑著伱,你又怎好不供呢?”
“這倒也是。”
“至於先生所說,為何路上仍有人來往?”江二福笑了笑,“這鼠妖雖然猖狂,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怎麼敢明著出來作亂?我們這些走江湖的也都熟悉道路規矩,只要算好路程,要麼去城裡住,要麼便在路邊廟子裡住,無論供雷公還是供柳仙娘娘的廟子,只要住進廟子裡,那鼠仙再怎麼猖狂也是不敢來犯的。若是不住進廟子,便要看運氣了,有時一頭牛走丟了,第二天一看,也能給你啃得乾乾淨淨。”
“離開的人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