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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冷著臉靠在牆上, 順手開啟了窗戶讓房間內的空氣流動起來。
擠死了。
赫德並不是房間內唯一有這個想法的人。
沒辦法,原本經常只有他和魏丹程兩個人的房間裡突然一下又多出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一下就顯得逼仄起來了。原本他覺得自己其實在大領主裡面是比較佛系(?)的, 對於領地意識好像沒有一些人那樣一點就炸(?),並且隨時想要藉此生事(因為他想生事從來不需要藉口),但是現在他發現好像並不是這樣。
他看見這兩個憑空冒出來的狗東西礙眼得要命, 現在就想把他們除之而後快。
能夠聽見他人心音的垂耳正在煩躁的抖動, 他並不是故意要去聽別人的心聲,實在是因為這兩個傢伙的聲音已經達到了讓人無法去忽視的地步, 意思就不用去深究了, 反正大家現在腦子裡想的東西都差不多——哦不對,有一個人想的不太一樣。
唯一一個畫風與眾不同的人是厄尼斯特。因為之前想要說的話被赫德捂在嘴裡了, 他還在糾結魏丹程是否能夠聽完自己尚未出口的問題, 並給出她自己心中的答案。
赫德:沒可能別想了,你現在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還想得這麼多呢?
他的目光輕輕掃過魏丹程。這個人類好像總是這樣的一副樣子, 柔軟的, 笑眯眯的,遇到令人震驚的事情之後短暫的瞪大眼睛,緊接著又會變成這樣一副樣子。那隻聒噪的鳥已經吵鬧了許久, 嘴裡無外乎就是說著一些“被殺死了好多次”、“為了找到你花了很多力氣”之類的話。
他的眼睛總是自以為非常隱晦的掃過魏丹程的頭頂,然後便因為羞澀飛快地移開, 全身都洋溢著快樂的花朵, 輕輕拉著對地方的袖子,彷彿想要討要獎賞的小狗。
說實話, 大領主做到這份上, 怪丟人的。
但鏡鳥絲毫不覺得, 他之前因為赫德不太委婉的表達了一下“擁擠”的意思,都想直接回到鳥的形態落在魏丹程的肩膀上呢,雖然遺憾地沒有如願,但是現在能挨著她坐著,這也是非常好的了。
赫德看著鏡鳥這副搖尾乞憐的模樣,再看看好脾氣的人類真的任由他抱住腰蹭蹭蹭,踉蹌了一下後還好脾氣的摸摸頭,心裡只覺得他可憐又可笑。
無關於大領主的地位和臉面,在座的各位想要得到的只有一樣,有些人已經發現,有些人尚且在猶豫,還有些人,比如鏡鳥這種,他犯了和自己之前一樣的錯誤。這可憐的鳥絲毫沒覺得人類對待自己的方式有什麼不對,這種程度的親暱很少出現在對等個體之間,而對於魏丹程來說,她對於不對等的個體,會尊重,會憐憫,會喜愛,但那是基於對於“鳥”,而不是“人”。
赫德捂住耳朵都敢擔保,小魔女對於鏡鳥除了憐愛,絕不會有除此之外的其他情感。
然而她憐愛的東西太多了,她憐愛剛開放的小花,淨水裡的游魚,揮動翅膀的蝴蝶——她甚至都會憐愛大狗狗形態的自己。
對於無競爭力的對手,魔王向來不願意投入過多的精力,那太不值得。於是那雙眼睛便漸漸的流轉到了海因茨的身上。
這個男人一直保持安靜。
從最初與魏丹程見面之後,海因茨也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然而他的這種欣喜很快就收斂起來了。這個人的態度有點詭異的坦蕩,然而他既不像厄尼斯特那樣突然而冒進,看到星空冠便貿然的提出諸如求婚之類的衝動請求,也並沒有像鏡鳥一樣,看見魏丹程就激動的撲上來,還是鳥的時候就用翅膀攏住對方,拼命將頭拱進別人的懷裡。
魔王一貫看熱鬧不嫌事大,他甚至直接放開了當時還被他整個捂著嘴的厄尼斯特,心中想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