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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慮的部分更多的可能在於‘規則’。世界的規則被打破,界限變得不再那麼分明,兩個世界之間的區別開始變得模糊,這讓你沒有辦法繼續這一切割裂開來,對嗎?”
魏丹程沒有說話。但好在謝司嵐是一個有耐心的好聽眾,她並不急於催促答案,反倒是真的開始享受這一段靜謐。直到她也快要忘記自己的問題的時候,她聽見了一聲嘆息。
“我覺得,很害怕,姨媽。”魏丹程的頭垂下去,聲音悶悶地,比起她口中的害怕,更像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我在那邊能夠做到很多我在這裡做不到的事情,我曾經嚮往的,憧憬的,在夢裡見過的事情,都在那裡,而且,我,我——”她的手伸出去,像是要抓住什麼,皺著眉頭,連高腳杯裡的液體都隨著她的動作激烈的拍打了一下杯壁。
然而她最終也沒抓住什麼,那隻乍著的手最終還是頹喪的垂下來。
魏丹程頭垂得更低,她嘆氣:“我只是,很害怕。”
“為什麼呢?”
“我不知道。”
“那讓我來猜猜。”謝司嵐說:“你發現自己的力量超出了他人的期待,超出了自己的預期,甚至超出了你所認為你能夠達到的極限,這確實讓人感到害怕。奇異的力量在使用時只會感到便利,但在冷靜下來之後,身體會比大腦更快的感到後怕,尤其是這是你不瞭解,但卻很快開始使用的,與你息息相關,這也會讓人感到不適——還有,我覺得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垂下的頭被柔軟的指尖挑著,魏丹程有點被迫的抬起頭和謝司嵐對視,他人口中充滿傳奇手腕鐵血的偉大魔女神情溫和:“你在留戀那裡,這種召喚和歸屬,讓人最害怕。”
魏丹程手一下攥緊了。
莫名的心虛感和危機感讓人幾乎想要逃跑,但謝司嵐的指尖仍然挑著她的下巴,並非緊扣,甚至沒有禁錮,僅僅只是撐在那裡,她只需要偏開頭便能躲避,然而魏丹程就像是夜裡被車燈照到的羚羊一樣,突然僵住了。
咽喉是致命要害,她的手指只要在向前推進不到十厘米就能隔著面板觸控她的氣管,旁邊就是大動脈,握住脖頸,哪怕是不施以大力,只需要握住它,她也會在一到五分鐘內因為窒息而死亡。
巨大的危機感像突然引爆的煙花,突然綻放又突然消失,本能的反應被接踵而至的理智迅速推翻——這是謝司嵐,是她的姨媽,她不可能會這樣做的。
異世界思維。
魏丹程突然意識到,在這種時候,在離開了那個世界之後,她突然開始用另一種思維模式思考事情做出反應。更讓人無措的是,她的風已經將感到威脅的器官輕輕包裹了起來。
謝司嵐收回了手。
她臉色有點得意,“我說中了”幾乎寫在了臉上,但好在她沒有言語,只是自顧自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魏丹程眉頭緊鎖,牙齒咬緊,她突然有點埋怨謝司嵐,埋怨她給自己出了這樣的難題。她開口:“我沒——”
“誠實是美德,程程。”
魏丹程閉嘴了,有點生氣的。
她不敢承認,也不知道謝司嵐說的是不是對的,但她卻怎麼也無法忽略自己的改變。
“你一直是個乖孩子,從你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野性相關的表現,但是這些東西跟隨血脈與生俱來,人類在進化的時候也是將無數物種拋在身後才變成站在地球頂端的物種的,這是沒有辦法否認的事實。我明白其他人對你的期待,乖巧、善良、溫和、聽話,我也明白給予他人對你的愛,和你對他們的愛,你是無論如何也想要去回應這些期待的。”
謝司嵐語氣溫和:“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些所有的詞語,期待,愛,它們和‘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