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番,賀氏才算徹底死了心,也知道自己多半是翻不了身了的。
真狠!謝潮榮你真是夠狠!為了陳氏那賤人,竟然凡事親力親為,如今抓著自己一個錯處,竟然連自己見兒女的權力都給剝奪了,這個男人真是狠!
賀氏沒再嚎啕哭出聲,只是淚水卻如決了堤的河水般,不停往外湧,她用陰狠狠的目光看著謝潮榮,問道:“三郎,可曾念過我的一點好?哪怕只是一點也行。”
謝潮榮肅容道:“想當初,你我還小的時候,你並非如今日這般。那個時候我見你與旁的女子不同,倒是有幾分俠義之氣,到底是另眼相看的,可卻是毫無男女之情。你走到如今這般地步,要怪只能怪你執念太深,最終自己害了自己。”
賀氏卻是笑了起來:“我執念太深?那你也不看看我為著什麼才如此的!三郎,你明明知道我打小便就喜歡你,你為何不願娶我?是,以我當時的出身,是配不得你,你娶你表妹為妻,我也無話可說,可是後來阿珊都死了,難道我做你的續絃都不配嗎?既然我不配,為何一個低賤的村姑就配了?陳皎有什麼!不過是得了一副好皮囊而已,也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我是不屑於出手傷她,我要是出手,她能活到今日?”
“住口!”謝潮榮雙目猩紅,一腳踹在賀氏身上,將賀氏踹得跌趴在地上。
賀氏卻是大聲笑了出來,鬢髮都亂了,她回眸看著謝潮榮,笑著指著他說:“真蠢!你真是愚蠢至極!真是蠢男人,為著個情字,你瞧你如今都變成什麼模樣了?你如今這般好怒的樣子,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謝三郎麼?不是了,你再也不是了,曾經那個餵我藥喝,在我生病的時候會罵我照顧我的三哥哥已經死了……”
老太太不想再聽這些,只命鈴鐺道:“出去叫婆子進來,立即將這賀氏帶走,我是一刻不想再見到她。”
賀氏一雙眼睛狠狠盯著謝潮榮,被婆子架著出去的時候,她突然吼道:“我對你的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便是死了做鬼,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賀氏被人拖走,吳氏自然也出去了,整個屋內又靜了下來,老太太頭有些疼,打發兒子道:“如今既然賀氏已經打發出去了,你便愛怎麼樣便怎麼樣吧,只不過,你也別指望著母親能喜歡那陳氏。三房的事情目前就按你所說的去辦,兩位丫頭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去問兩位伯母,總之你別瞎操心,回頭還得累著。”
“是,兒子知道了。”謝潮榮此番心情好,他覺得自己立了一大功,也想著早些去妻子哪裡討賞去,便道,“兒子回去了。”
剛剛回到汀蘭院,便見妻子在等著自己,他一個高興就衝了過去。
陳氏一直很忐忑,此番見丈夫回來了,她迎了過去問:“三郎,出了什麼事情?剛剛聽院子裡的婆子們說,外面出事了,可是跟賀氏有關?”
此時謝繁華跑了進來,還氣喘吁吁的,剛準備將打聽來的訊息一五一十告訴她娘,抬頭卻見她爹也在,便把一肚子話都嚥了回去,只低低喚道:“爹……也在?”
謝潮榮見女兒呆呆萌萌的樣子,心情更好,招手便示意女兒到他身邊去。
謝繁華眨了下眼睛,還是低頭走了過去,謝潮榮道:“好了,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往後我回家就可以日日見到你們母女了,想想就覺得日子好過起來。”
謝繁華心裡有愧疚,當初她一心為著自己母親著想,也是贊同父母和離的。她一直以為父親對母親寡情薄義,可如今看來,似乎並非自己想的那樣。她一時有些恍惚起來,爹爹跟娘還是夫妻,那自己呢?是不是這輩子還得嫁給夏盛廷?
想到夏盛廷跟林翹間的曖昧,謝繁華便覺得噁心,早在她前世閉眼的那刻,就歇了對夏盛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