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繁華沒再說話,只是眼睛冷冷看著兩人,她的眼睛又圓又亮,生氣起來瞪著人瞧的時候,不但不會叫人生畏,反倒叫人覺得那雙眼睛更有靈氣了。
兩人默默退了出去後,謝繁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依舊低頭伏案描花樣子。
這些日子以來,謝繁華一直呆在屋子裡,專心想著花好月圓裡的事情。她沒有將紅枝綠葉打發走,但是也沒再如之前那般親近她們了,以前到哪兒都是帶著紅枝綠葉的,如今只領著金貴。
金貴倒是有些受寵若驚,跟在謝繁華身後的時候,一直盯著她看。一會兒問她餓不餓,一會兒又問她渴不渴,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小姐忽然不要自己了。
轉眼間便到了五月末,此時天氣雖還不算熱,但是京城裡的貴女們早脫去了略顯笨重的春裳,換上了輕薄如蟬翼般的夏衫。謝繁華搶得先機,提前做好準備,趁著這個換季的機會,倒是賺了好一筆,心情自然也好了起來。
這一日,她早早便起床了,獨自在院子裡面鍛鍊完身子後,換了身時興的裙子,便領著金貴先去了陳氏那裡。
陳氏如今肚子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小腹鼓得高高的,也更能吃了些,整個人更圓潤了,氣色也好,倒是更好看了。倒也是,如今爹爹跟孃親感情好,便是孃親懷了身孕,爹爹也是沒有碰房裡丫鬟一根手指頭的,女人一旦幸福了,氣色自然就好了。
見著女兒來了,陳氏趕緊招手說:“棗兒快來,大廚房裡今兒做了好些好吃的,你坐下來吃一些,再不吃,就要被你爹爹全給吃了。”
打從陳氏懷孕後,就變得挑食起來,常常這也不吃那也不吃,起初的時候,都瘦了一圈。後來謝潮榮心疼妻子,想著初見妻子那會兒她喜歡吃揚州城裡如意酒樓裡面一位姓張的大廚的菜,便打發人去揚州如意酒樓花高價將人請了來。
自打那張大廚來了之後,陳氏吃著了許久吃不到了家鄉菜,胃口一下子變好了。
那張大廚廚藝十分好,會做的菜式很多,府裡頭不但陳氏喜歡吃她做的菜,漸漸的,連老太太都親自點了名要吃他做的菜。
謝繁華往父母餐桌上望去,果然琳琅滿目,冰糖燕窩粥,冰糖百合馬蹄羹,玫瑰芙蓉糕,牛乳卷酥,吉祥如意卷,薺菜混沌……果然都是母親平日裡愛吃的。
她笑著走了過去道:“女兒已經吃過了,就是來瞧瞧太太跟老爺的,呆會兒還要去老太太那裡請安。”
謝潮榮吃飽喝足,笑望著陳氏道:“這大廚是我請來的,如今我才多吃幾口飯,你倒是說起我來了。”他一雙黑眸亮亮的,雖然說著故意嗔怪的話,但是那語氣,任誰聽著都知道是寵愛三太太的話。
陳氏臉紅了一下,當著女兒的面,她倒是不好撒嬌,只說:“既然三郎吃飽了,便去衙門裡去,我瞧時間不早了。”又道,“我跟棗兒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
謝潮榮當即臉色就變了:“你如今挺著個大肚子,行事諸多不便,老太太那裡的安不是早就免了嗎?若是有人背地裡說閒話,你聽著就是,回來與我說,我自然會去教訓他們。”
陳氏道:“你也不必生氣,我如今雖然懷著身孕,但也不能總呆在屋子裡頭,連大夫都說了,得多出去走走。再說了,如今家裡面添了小輩,我這個做嬸嬸的再不懂規矩,也不能在新添小輩跟前丟了臉面。”
陳氏口中說的小輩,便是謝容華的新婦竇氏,謝大爺前些日子剛成的親,這位大奶奶乃武安侯府的千金,謝繁華見過她幾面,體態豐腴,圓臉盤子,雖不多貌美,但她總愛笑,觀之可親,就叫人平添了幾分好感。
謝潮榮黑眸亮亮的,望著妻子,微微點了點頭,想著妻子此話說得對,不能叫小輩尋理說她沒規矩。
陳氏母女去祥瑞堂的時候,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