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繁華一直覺得,嫁不嫁人的,她看得算是比較開的了,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比她瞧得還要透徹。
這世間竟然真有這樣的女子,率性而為,並不在乎世俗人的眼光。
就像雲瑛,雲瑛的想法見地,算是世間少有的了,可這許時雪,見解竟然比雲瑛還要大膽,這不得不讓謝繁華心裡升起欽佩之意。
“二姐姐你聽聽,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奇女子,真叫人賞識羨慕。”一邊說著,謝繁華一邊已經拉住了許時雪的手,“怪道紅枝一個勁誇你,說你不但繡花的手藝好,而且為人聰明勤奮,肯吃苦耐勞,又虛心好學,所以特在我跟前提起你。今日一見,時雪姑娘果然不同於凡人,來,咱們喝一杯。”
“三妹妹胡鬧了。”謝錦華出言阻止道,“你這還懷著身孕呢,怎麼能飲酒?你不愛惜自己身體,也要愛惜腹中孩兒,快放下酒杯。”又對一邊的竹清道,“去給你們夫人熱杯奶來,咱們喝酒,就讓她喝熱奶。”
許時雪目光這才落在謝繁華小腹上,那裡微微隆起,一瞧就知道是有了身子了。
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能跟著夥計們同甘共苦就已經算是難得了,如今懷了身子竟然也這般辛勞,不由也對眼前這位年歲瞧著比自己還小些的美豔少婦升起敬佩之情來。
“夫人這般辛苦,不知為的哪般?”許時雪好奇道,“夫人是靖邊侯的掌上明珠,又是唐公世子的愛妻,想來是要什麼便有什麼的,怎生也這般勞累?說實話,兩位夫人能跟咱們夥計共度難關,時雪心裡既感動又欽佩。當時便覺得,這次是沒有跟錯人的。”
謝繁華道:“錦衣玉食,那些不過是表面的東西,而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富有,是那種,我可以為這個天下的人做些什麼的富有,是那種我的存在到底有何價值的富有,與自己出身、自己嫁的什麼人,並無干係。”見面前的許時雪眼睛睜得圓圓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說的這番話一般,她抿唇笑道,“剛剛時雪姑娘似乎話中有話,莫非之前跟錯了人?”
提到過去,許時雪便想到趙阿嫵,那個虛偽的女人。
也是她蠢,初時竟然也被她騙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聽說當時鋪子裡有兩位東家,可她們做繡孃的,只見過趙阿嫵一人,對於另外一位,甚至連身份都不知道。不過,後來聽說是趙阿嫵一位手帕交,而且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而趙阿嫵為了鞏固自己在花好月圓的地位,拉攏鋪子裡面所有繡娘,以達到收買人心的效果。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戶千金知道了什麼,見不到她再出什麼新花樣來。緊接著,鋪子裡的生意便一落千丈,繼而是趙阿嫵真正的嘴臉漸漸露了出來。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她許時雪自認為行事兢業認真,凡事都是替花好月圓著想的,可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打自己。
她也是有脾氣的,不是天生的賤骨頭,自然轉頭就走了。
想到這裡,許時雪搖搖頭道:“夫人可以問紅枝姐姐,不是我說前東家的壞話,花好月圓的趙娘子,最是虛偽的一個人了。而且,為人十分不檢點。”此話一出,她及時捂住了嘴巴,然後沒再說下去。
謝繁華知道她說的是趙阿嫵,趙阿嫵虛偽、愛慕虛榮,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可是,不檢點?她有些迷惑起來。
紅枝瞧了眼自家主子臉色,又催促許時雪道:“夫人疼愛你,是你的福氣,你怎麼口無遮攔的,竟在夫人跟前說這些混賬話。那趙娘子再怎麼不好,你也不能背地裡胡說八道啊,回頭叫人聽去了,再傳到趙娘子耳朵裡,怕是要找你算賬的。”
許時雪急了:“紅枝姐姐,我可不是胡說八道,我是親眼所見的!”她見不得旁人冤枉她,便就中了紅枝的計謀,脫口道,“紅枝姐姐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