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應便是覺得怕是杜氏還沒有罷休,如今想來,倒是錯了?倒真希望是自己想錯了,往後只希望爹孃和和睦睦的,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
之前希望爹孃和離,不過是希望娘能夠脫離苦海,可是後來她才明白,娘跟爹和離了,也並不一定快樂。所以,她便臨時改變了策略,希望能夠幫著娘穩固在謝家的地位,幫娘培養一群忠心的奴僕,這樣一來,就算自己往後嫁人了,也可以放心。
只是雲琦……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到底也可憐,往後說嫁怕是就難了。
想到這裡,謝繁華便道:“阿瑛,帶著我去瞧瞧琦姨母吧,不管怎樣,她到底病著,既然我今兒來了,得該是去瞧瞧她。”
雲瑛點頭道:“也好,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姐姐,我也希望這場風波快點散了,能讓大家都清淨一點。”
雲瑛帶著謝繁華來到了雲琦住的紫薇閣,雲琦的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子藥味兒,那味兒太重了,兩人走進去的時候,不由提起袖子掩住鼻子。伺候在屋裡頭的丫鬟見二小姐來了,都趕緊過來給雲瑛請安,雲瑛頗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你們怎麼都站在外頭?”雲瑛瞪了小丫鬟一眼,“不知道姐姐如今病著嗎?也不進屋隨身伺候著去,若是因此姐姐的病好不了了,我想你們都別想好。”
“阿瑛,別責怪她們,是我要她們候在外面的。”裡面傳來一抹憔悴的女聲,那聲音有氣無力,光聽著聲音就能猜到裡面的人怕是病得嚴重。
謝繁華並雲瑛一起進了內室,那雲琦只穿著件粉紅立領中意,披散著頭髮,臉色蒼白,眼神有些渙散,與昔日嬌俏的麗人截然不同。謝繁華感慨,這雲琦變成如今這般,多少怕是跟自己父親有些關係的,那日古青寺中與雲琦聊天,她便能瞧得出來,這雲琦是喜歡父親的。
雲琦見到謝繁華,微微一愣,隨即垂下眼瞼,扭頭望向另外一邊。
謝繁華走到榻邊,輕聲道:“早就想來探望琦姨母了,可惜一直不得空,只今兒才有時間。姨母既是病了,定要好好吃藥養著身體,何故將貼身的丫鬟都趕出去呢?”伸手握了握雲琦的手,一臉認真地說,“你且別聽旁人怎麼說,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你且好好將養著,該過去的總會過去。”
聽得謝繁華這番話,雲琦眼圈兒立即就紅了,那豆大的珍珠撲朔朔往下落,她反手緊緊握住謝繁華手,哽咽著道:“難為你還能來看我,我這絕症殘軀,怕是好不了了。”才將說完幾句話,就又使勁咳了起來,她抬起霧濛濛的眸子,“我只走錯一步,這輩子便算是毀了,縱使旁人不說,我也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往後就算尋得夫婿,若是他知道我曾經不光彩的事情,叫他拿捏著,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倒不如就這般,隨我自生自滅的好。”
雲瑛素來跟這個姐姐脾性不合,聽得她這番話,難免要生氣,只聽她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想依你的智慧,憑著父親對你的喜愛,只要你不是真心情願的,怕是母親跟姑母也逼迫不來你吧?這且罷了,且算是你一時糊塗,可如今你又如何?拿著生生死死的話說給誰聽?你就欺負棗兒年紀輕不懂事,怎麼著,你還想動什麼歪心思?叫棗兒回去勸她父母和離,而後你好擠進去是不是?雲琦,你的那些小心思騙騙旁人也就罷了,何必在我跟前裝?”
雲琦咬了咬唇,沒說話,只是將頭別向一邊。
她記得,當初去古青寺的時候,為了提前跟謝三姑娘培養感情,有特意去找過她。謝三姑娘是聰明人,她相信,自己言語間說得還算明瞭,三姑娘不會聽不明白的。既然三姑娘當時便知曉一切,還能夠與她相談甚歡,想必是能夠接納她的。三姑娘想要父母和離必然有她的道理,只是,她有些猜不透三姑娘為的是什麼。
雲琦如此糟蹋自己,其實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