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生堂有的是大夫,今兒李府有貴客,識相的避到一邊兒,若衝撞了貴客,便你哥哥也吃罪不起。”說著緊走幾步迎了過去。
甘草偷著扯了扯懷清的衣袖,小聲道:“姑娘,要不咱回吧,這李老頭哪會讓你見他閨女呢。”
懷清道:“且等等。”
周半城老遠就聽見李家門前吵吵嚷嚷的,心裡不免有些不舒坦,本來不想跟李家做這門親,卻請道士合了八字,只李曼孃的八字跟少宗匹配,思來想去,也就勉強 應了這門親事,本就應的勉強,來赴宴也不過是抹不開面子,好歹算親家,在鄧州府住了這麼些日子不來李家,著實說不過去。
卻又瞧不 上李文山那副見錢眼看的嘴臉,才拖著晚到了半個時辰,就是想李文山明白,自己之所以應下這門親,是她閨女的八字跟少宗匹配,跟他李家半分關係沒有,別仗著 親家的身份,獅子大張口的要彩禮,他周半城是有錢,可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得花到有用的地兒,他李家一個閨女,在自己眼裡也就是個沖喜的丫頭。
雖這麼著,琢磨自己賞臉來了,李文山怎麼不得遠接高迎的,誰想倒在門口吵吵起來,這是要掃他周半城的面子啊,想著臉色自是不大好看,見了李文山也沒好臉兒,略掃了一眼,不涼不熱的道:“你這府門前倒真熱鬧啊。”
李文山忙低頭哈腰的道:“一個沒規矩的丫頭罷了,別攪了親家的興致才是,酒宴早已齊備,親家裡頭請。”
周半城這才抬腳,剛邁了兩步,卻一瞥眼瞧見了甘草,愣了一下,隨丟開李文山走了過去,一張肥嘟嘟的臉也換上了笑容,到了甘草跟前道:“這不是張大人府上的甘草嗎,這大晚上怪冷的,怎在外頭站著?”說著目光落在懷清身上,眼睛一亮:“這位莫不是……”
甘草道:“這是我們家姑娘。”
周半城的笑容更燦爛了起來,微微欠身道:“原來是張小姐,在下週通,今兒還跟懷濟老弟逛了城外的山寺,延更兄本說晚上在福來樓吃酒,懷濟老弟惦記家裡,不好勉強,這才罷了,不想卻在這兒見到了小姐,造化造化,不知小姐來李家是?”
懷清沒說話,只輕飄飄的看了李文山一眼,李文山這會兒方回過神來,看懷清的目光真有些驚恐,想周半城什麼人,毫不誇張的說,別說張懷濟如今還是個小小的 驛丞,就算汝州知府陳延也跟周半城兄弟想稱,即便張懷濟升了個芝麻綠豆的七品縣令,也入不了周半城的眼啊,何至於周半城對這丫頭如此做小伏低,莫不是張家 真跟葉府攀上了什麼關係不成,不然,堂堂周半城何至於如此。
想到剛才自己那幾句不客氣的話,不禁冷汗淋漓,又怕懷清說出兩家之前定親的事,如今自己已然應下週家的親事,便箭在弦上萬萬更改不得,即使張懷濟靠上葉府,這周半城自己也得罪不起,如今的境況只能瞞著周半城,把曼娘嫁過去再說。
至於張懷濟,反正早已退親,張懷濟還親自寫了退親文書,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便到了哪兒,李家也能佔住理兒。
想到此,忙上前道:“我李家原住在桑園村,跟張家隔鄰,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懷清侄女兒跟小女年齡相若,便常走動,聽聞小女身體有恙,懷清侄女兒過府探視,不想正遇上親家,倒真是巧的很,巧的很啊。”說著臉色一沉喝道:“李福你個沒眼色的東西,還不請姑娘進府……”
☆、第18章
李福忙道:“懷清姑娘裡頭請,我們家小姐正候著姑娘呢。”
懷清卻沒動,掃了李文山一眼道:“我只當你李家的門檻高不可攀了呢。”
李文山呵呵笑了兩聲:“侄女兒說笑了,說笑了。”說著瞪了李福一眼,李福身子躬低了八度,抬手抹了把汗道:“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