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候著,只等皇上一出來就把手裡的傘撐了過去。
皇上看了他一眼:“老六呢?還在前頭站著呢?”
海壽苦著一張老臉道:“奴才無能,勸不動六爺。”
皇上道:“老六這個性子扭起來比老四也不差,得了,朕去瞧瞧吧,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事兒,大半夜的非要見朕不可。”說著邁步往前頭御書房裡去了。
進了書房,宣慕容曦進來,見他那個狼狽樣兒,皇上不免有些心疼,臉色也略緩了緩問道:“大半夜你不睡覺,跑宮裡來做什麼?”
慕容曦忽的抬起頭來:“兒臣想問父皇,我母妃是怎麼死的?”
海壽心裡咯噔一下,果然是這檔子事,暗裡瞧了皇上一眼,就見皇上那臉色立馬就陰了下來:“你就是來問朕這個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慕容曦道:“身為人子,難道不該知道母妃的死因嗎?”
皇上道:“你母妃是產後抑鬱而亡。”
抑 鬱而亡?慕容曦忽的笑了起來:“父皇真敢說母妃是抑鬱而亡,那麼這是什麼?”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摞紙來看向皇上:“父皇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醫案,蘇毓敏的 醫案,皇后娘娘急於燒了的醫案,舅舅說我母妃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我原還不信,可是這醫案上卻記得清清楚楚,父皇,我母妃的抑鬱而亡原來竟是中毒嗎。”
皇上臉色更沉:“這個你從何處得來的?”
慕容曦冷笑了一聲:“父皇,事到如今兒臣怎麼拿到這個的並不重要,兒臣就是想問問父皇,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為什麼父皇任由下毒之人逍遙的活著,並且母儀天下。”
“你放肆……”皇上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蹦了個高兒,滾落下來,摔了個粉碎。
海 壽那顆心突突的跳,這件事可是禁忌啊,十七年了,誰敢提起來啊,更何況,像六皇子這般直接質問皇上,簡直就是不要命了啊,這事兒不用想,海壽也能猜到定是 韓章所為,因為淑妃的情份,皇上對韓章是一忍再忍,一放再放,盼著他識趣收斂,也睜隻眼閉隻眼的讓他混過去,可韓章非的上趕著找死,竟然在坤德宮裡安排了 內線。
這醫案本是醫治皇后娘娘的良方,是四皇子妃的一片善意,誰想最後竟落在慕容曦手上,這件事兜兜轉轉十七年了,到最後難道還 要揭開不可嗎,揭開了有六皇子什麼好兒啊,淑妃是給皇后毒死的,難道要把皇后殺了抵命,那可是大燕的皇后,若此事傳出去,於江山社稷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正是因為如此,當年皇上才掩下此事,可這會兒,父子倆跟兩頭鬥牛一般對峙著,哪輪上自己一個奴才插嘴啊,更何況,還事關淑妃跟皇后娘娘。
慕 容曦卻彷彿豁出去了,梗著脖子道:“外頭人都說母妃是皇上的摯愛,兒臣也記得母妃去的時候,父皇何等傷心難過,如今方知道,竟然都是假的,父皇從來沒愛過 母妃,母妃之於父皇跟後宮裡的女人沒什麼兩樣兒,區別只在於母妃格外傻,格外天真,她信了父皇,覺得父皇是愛她的,一心跟著父皇,為父皇生兒育女,卻不想 也斷送在父皇手裡,父皇心裡有的只是皇后,只是四哥,您費盡心思推了蘇毓敏出來頂槓,就是為了護著下毒的皇后,父皇,這就是您對母妃的愛,兒臣都替母妃不 值,還有四哥,你如此偏心四哥,當初明明是我先求娶懷清,父皇卻不應,您當時說她家世出身配不上兒臣,不過短短的一年,您就把她給了四哥,四哥是皇后嫡 子,論身份,論地位,難道不比我尊貴,怎麼他就能娶懷清,而我呢,卻給您召進宮來抄聖訓,父皇,兒臣不明白,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皇子,四哥什麼 都有,兒臣卻什麼都沒有,沒有母妃,沒有懷清,一無所有。”
皇上氣的直哆嗦,指著他道:“你,你……”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