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不是直接去關東,而是來這邊。」林寒想了想,「就不可能再往北?」
楚修遠:「北邊寒冷。這邊草長鶯飛,那邊依然冰天雪地。再說了,那邊人煙稀少,老虎成群,再往北都無需你我動手,關東的老虎就能替咱們把他們解決掉。」
林寒:「不能往北,還可以往西啊。不一定就在這邊。」
這點楚修遠有考慮過,指著去年被匈奴搶的地兒,「如果搶了糧食就走,從這裡到雁門關以北,正好趕上大雪。匈奴人為何喜歡燒殺搶掠?除了不善耕種,便是生性懶惰。這麼冷的天,後面又沒追兵,也不缺吃的,他們的左賢王命他們西移,他們也不樂意再往西去。
「陛下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他們把我們計程車兵辛辛苦苦種的糧食搶了,今年必然會派我或楚沐來徵討匈奴。匈奴人也不敢坐以待斃,只會往西遷移。但是今年開春。他們有牛羊,日行百里,此時也頂多到雁門關以北的地兒。」
林寒想想,「如果他們三月初就開始西遷,我們直直地往北去,還是會撲個空。」
「三月初關東大部分地方還在下大雪。再說了,是我往北,你往東,袁浩往西追擊,二十天後在這裡匯合。」楚修遠用手指在圖上畫個圈,「但也有個前提——北邊水草肥美。如果那邊的草只有半寸,我們的戰線就長了。」
林寒:「我帶一萬騎兵往東急行,然後再來跟你匯合,接到後續糧草之後我們往西推進。」
楚修遠想了想,「他們去年去關東搶糧,說明缺糧。從被搶的糧食來算,頂多夠他們吃到夏天。西邊有費進,他們到西邊討不到好,只會來這邊或再去關東。
「關東的草被他們的羊群和馬啃了,匈奴騎兵過去,百姓也不會再往關東去。」指著雁門關西北方向,「百姓定是在這裡。我說的戰線拉長,是從這裡拉到關東。夫人能聽明白嗎?」
林寒能聽明白,但她更想問的是,楚修遠能想到的匈奴就想不到嗎。
匈奴能想到,但匈奴自大,也不會像楚修遠一樣能靜下心來,留意他們的生活習性,分析他們的性格。
他們要是有這個耐心,也不會剛吃了敗仗就來掠奪。而是總結經驗,養精蓄銳,幹一票大的,比如攻下幾座城池,把百姓變成他們的奴隸。
然而,林寒沒問,楚修遠自然也沒說,「夫人沒什麼要說的?」
林寒:「我沒見過匈奴,也沒往這邊來過,聽你的。」
楚修遠提著半天的心落回肚子裡,「今兒天色已晚,明天早去早回。」
「晚上怎麼歇?」林寒問。
楚修遠不明所以,「什麼怎麼歇?」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林寒看他變臉,慌忙說,「外人不知咱倆是夫妻。」
楚修遠的眉頭散開,「叔侄也可以睡在一處。」
林寒猜到他會這樣說,「你住我這邊,還是我住你那兒?」
楚修遠反問:「你說呢?」
林寒懂了,晚飯後親自把行軍帳收起來,抱著包裹去大將軍帳中。
士兵們驚呆了,紛紛問,「小侯爺都二十多了,還要跟大將軍睡一起?」
其中就有人問到趙飛跟前,趙飛不知怎麼回,乾脆回了一句,「你在家沒跟你爹睡過?」
一句話把好奇的人撅回去。
次日晚上,沒人再好奇。
楚修遠喝著魚湯,盯著林寒披頭散髮的收拾東西,「不吃飯收拾什麼呢?」
「我弄個案幾齣來給幾個孩子寫信。」林寒把筆和墨拿出來,「幾天能到?」
楚修遠:「十來天。」
林寒驚訝道:「鴻翎急使也要這麼久?。」
楚修遠放下碗,「急使?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