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了,放在車上了。”
原來姜晴這陣子一直在跟著孟喬學畫畫,顏料不夠了,便叫柳兒給她買回去一些。
徐春君拿了些錢出來對紫菱道:“你們也難得出來,這裡自有茶樓侍女送茶,不用你們在跟前伺候。你們出去逛逛吧,或者去左近的小吃店裡吃些零嘴兒,或是當街的鋪子裡逛逛,買些小玩意兒。不要讓柳兒姑娘和鈴鐺姑娘花錢。”
紫菱答應著接了錢過來,便招呼幾個人下樓去。
姜暖於是對徐春君說道:“姐姐你真好,知道我憋悶,故而把下人都支開了。”
徐春君才問她:“墜子怎麼沒跟出來?”
姜暖嘆氣道:“墜子昨日衝撞了老爺,夫人說她不懂規矩,要揆一揆性子,所以沒叫她跟出來。”
“京城各家規矩都嚴,防止下人們出來犯錯,教一教規矩也是常情。”徐春君道:“你如今都在家中做什麼呢?”
姜暖不免又嘆氣道:“能做什麼呢?挨訓唄。我在外祖母家散養慣了,什麼讀書寫字,刺繡裁剪通通不在行。因為事事做不好,常惹的父親不高興。原想做一些吃的送去,讓他消消氣,誰想又做鹹了。要不是鈴鐺提前嚐了嚐,只怕我又要挨頓罵了。”
徐春君道:“鈴鐺雖然不愛言語,可著實是個細心的。你身邊不可離了她。”
姜暖使勁點頭道:“可不是呢,我若有她一半兒的細心耐心,也不至於什麼都做不好了。”
又說:“姐姐的衣裳我已經洗乾淨熨平了,等會兒下樓時去車裡拿了還給姐姐吧。”
“你自己的衣裳可洗乾淨了?”徐春君問她。
“有幾處油汙無論如何也洗不掉,叫夫人賞給下人了。柳兒也因此受了罰,扣了一個月的工錢。我心中過意不去,把我的月例銀子給了她一兩。”姜暖說起這事來不由得垂了頭。
徐春君聽了沒說什麼,只覺得柳兒不是善類。但姜暖一派天真,說給她也無用,除非她自己看破。
徐春君自己在家時一向謹小慎微,她知道姜暖在繼母跟前的日子也一樣,七分靠忍耐。
只要她繼母不算黑心,能給她尋一門好人家嫁出去,就算謝天謝地了。
說到底,還是不能得罪了家中長輩。
“差點兒忘了,我有東西要給你呢。”徐春君說著,從一旁的蓋籃裡拿出荷葉包著的卷好的煎餅,“侯府裡有個登州來的廚娘,我讓她做了你們當地常吃的大蔥煎餅,你嚐嚐看,可是不是你在老家時的味道。”
姜暖喜出望外,繼而又有些猶豫:“這東西府裡頭是不讓吃的,說味道太大,是粗人吃的東西。”
“一方水土一方人,若京城設在登州,連皇帝都還吃煎餅呢。”徐春君把煎餅遞給姜暖,“你吃就是了,多喝兩口茶,也就沒有味道了。”
“徐姐姐,有些話我跟別人都沒說過,只有在你面前才敢說。”姜暖低了頭,聲音帶著哽咽:
“其實我根本不想來京城,在這裡住不慣也吃不慣。我喜歡和姨父姨母表弟他們親親熱熱地在一處,覺得那樣才像個家,才是親人該有的樣子。到了這裡,行動就要講規矩。我做不來什麼大家閨秀,處處被人笑話。父親也不喜歡我,繼母對我還好,可我實在不爭氣。”
“阿暖,你也不必太苦惱了,”徐春君往前湊了湊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誰說一定要讀書識字才能活的好呢?你心善又重情義,只這一點便比許多人都強。若以後你父親還是嫌棄你書讀不好,你也不必遮掩,只說自己天生愚笨,但有顆孝心,會永遠孝敬家中父母。且姜家已經有你二妹妹了,她樣樣都好,將來自然高嫁,有她長臉也就夠了。”
“我二妹妹雖然比我強,也不是樣樣都好。”姜暖忍不住出聲糾正徐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