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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馬車剛走,從東角門兒又出來一隊人,就是前些時候射鷂鷹的那幾個青年公子。
“陳六哥,你這就家去了嗎?”小侯爺宗天保問那位雀藍袍子的公子。
“每日午後,家父都要查我們兄弟幾個的功課,我可得回去了。”陳六公子道。
“思敬,改日把你們家老七也帶出來,”曾李道,“別整日窩在家裡。”
“老七是最不愛交際的,我們誰都拿他沒辦法。”陳思敬笑道:“他只喜歡讀醫書,別的都不在意。”
陳思敬同眾人作別騎上馬去,轉過街角,跟著他的小廝加了兩鞭趕上來說道:“公子,小的已經打聽過了。”
“打聽什麼?”陳思敬不解。
“你撿到珠釵的那位小姐啊。”小廝嘻嘻笑道。
“混帳,這也是能亂打聽的嗎?”陳思敬瞪了他一眼。
“是小的多事了。”小廝不免有些洩氣,隨即落在了後面。
“過來!”陳思敬勒住馬頭。
小廝垂頭耷腦地走過去。
“既然都打聽了,就說說吧。”陳思敬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
小廝立刻眉開眼笑,又湊近了些說道:“那位小姐姓徐,是誠毅侯家的遠親,現就在她家住著。”
徐春君回到侯府,簡單沐浴後又歇了一會兒就去見夫人。
侯爺夫人剛睡過午覺,此時天氣已經很熱了,挨著屏風放了兩隻蓮花水草紋大冰鎮,裡頭安著大塊冰,徐徐冒著白霧。
桌上擺放著茶水和新鮮瓜果,寶鴨香爐裡燃著消暑的沉香屑。
“春君回來了,”侯爺夫人如今待徐春君很是和藹,“今日赴宴去可有什麼新聞嗎?講給我聽聽,也好解解悶兒。”
“見了許多沒見過的人,吃了許多沒吃過的東西,”徐春君含笑說道,“不過在夫人眼裡,想必都是見慣吃慣的,算不得新鮮了。”
“所以我才讓你多見識見識,其實這世間萬事萬物都那麼回子事,見慣了也就不覺得稀奇了。”侯爺夫人道。
“不過要說稀奇,今日倒也算有件稀奇事。”徐春君於是就把今日鷂鷹的事說了。不過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
送禮
雨後的梔子花又大又肥,濃郁的香氣被雨水減去五六分,倒顯得更雅緻了。
文人不愛梔子,就是因為它太香,不過女子倒不討厭它。
徐春君緩步進了院子,來給陸夫人請安。
廊下的花添了一盆新的,據說是府裡姑太太從外地送來的。
幾個小丫頭在臺階下穿花串兒鬥草玩兒,見了徐春君都笑著問好。
如今她在府裡住了有些日子,且夫人總叫她陪著說話,下人們自然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怠慢她了。
不過徐春君卻始終溫和恬淡,前後沒什麼不同。
“綠蓴跟她們在外頭玩兒吧!紫菱同我進去就好。”徐春君知道綠蓴是個愛玩兒的,便叫她留在了外頭。
進了屋子,陸夫人正看丫頭們打絡子,天熱了,爺們都要隨身帶扇子,得做扇套子系在腰間。
“好精細的活計,紅箋姐姐的手真巧。”徐春君請了安看那絡子,不禁誇讚道。
“我正跟葉媽媽說呢,可巧你來了。”陸夫人笑眯眯地讓徐春君坐下,“如今天氣更熱了,叫她們給你裁幾件時新的衣裳。”
“夫人前些日子賞的我都還沒穿遍呢,千萬別再做了。”徐春君忙說。
她今日身上穿的就是府裡給做的,冰觳紋短襦,下配月白筠霧間色裙,素雅端莊,十分襯她的氣色。
“你這孩子也太省事,年輕姑娘家多做些新衣裳怎麼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