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世冷白色的臉上沒一絲活人氣,活閻王可不是白叫的。
別說一個小龜奴,就是當朝重臣見了他也不免心驚。
「蘇八郎呢?」權傾世看都沒看這小龜奴,他只想知道蘇好意在哪裡。
「八郎……八郎在那邊看姑娘們彈琴呢。」小龜奴本能地看向他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的樂臺。
權傾世長腿一伸就從小龜奴身上跨了過去,嚇得那小子抱緊了腦袋蜷成一團,以為權大人要踢死自己。
蘇好意早就起來了,昨夜睡得也晚。幽犖的舞還沒編出來,她得督促姑娘們練習各自的技藝,畢竟第三場是個人的比試。
她本來是臉朝裡的,忽然就覺得背後有人,猛一回身就看見了權傾世站在身後不遠處。
許久沒見這位活閻王,蘇好意便是頭皮發麻也得上前請安,何況現在楚腰館是她當家,由不得她不上前。
「權大人早,」蘇好意一躬到地:「不知大人前來有何指教?」
「無事,」權傾世的眼珠微微躲閃了一下:「隨便走走。」
蘇好意陪笑兩聲道:「這時候還早,茶水點心也不齊備,薄待大人了,還請見諒。」
她言下之意就是想請這位瘟神出門,可權慕卻不以為意,說道:「無妨,我坐坐就走。」
話說到這份上,蘇好意若還裝傻那就是找死了,裝出一副殷勤樣子把活閻王讓到一旁較為安靜的位子上,早有人捧了茶水點心上來。
她可不敢把這尊神領到自己屋裡去,還是大廳裡下比較好。
「這個給你。」權傾世將一隻袋子遞給蘇好意,裡頭裝的是糖炒栗子。
蘇好意本來是愛吃糖炒栗子的,可因為權傾世的緣故,她現在見到糖炒栗子就不舒服。
因此根本沒伸手去接,只是十分客氣地說道:「多謝大人想著,只是小人現在已經不愛吃栗子了。」
權慕眼眸微垂,心底泛起絲絲失落。
蘇好意沒有去拿那袋栗子,所以她不知道那其實是剛剛出鍋的。她也沒有注意到權慕今天並不是往常那樣一身黑,他其實是穿了白色交領裡衣的,在外頭微微露出一道白邊。
並且他今天雖然穿的是黑衣,但並不是白鴉衛的官服,線條明顯要柔和一些。
「我去明州辦案,剛剛回來。」權慕每句話都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很尷尬的聊天。
「哦。」蘇好意點了一下頭,就不再說話了。
「你為什麼不問我是辦的什麼案子?」權慕真的是盡力想要和她把話題延續下去。說什麼都好,只要能多說幾句。
和權傾世相處,蘇好意頭件事是要保命,其次是要保身。聽他如此問,只好苦笑著說道:「我還是不問了。大人辦的都是機密事,像我這種平民百姓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覺得我的腦袋在脖子上長的挺好的,暫且還不想讓它搬家。」
她的話讓權慕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笑容短促極了,就像陰沉天幕上掠過的一道閃電。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權慕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好不誇張的說。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人對話。
蘇好意心裡發毛,決定快刀斬亂麻,鼓足了勇氣問權傾世:「大人,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這句話來的突兀,且十分失禮。但蘇好意卻不想去斟詞酌句,迂迴委婉,對於既得罪不起又不想糾葛的人,永遠都是長痛不如短痛。
「我不喜歡男人。」權傾世回答得斬釘截鐵。
蘇好意稍微放下了心,又問了一句:「那大人來找我……」
權傾世自由若無的嘆息了一聲,勉為其難離開了口:「只是找你說說話而已。」
隨後又補了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