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好意又一轉念,神情再次低落下來:「妝容只是一方面,還有衣服鞋子甚至香料,更重要的是姑娘們的各項技藝,哪裡落了下風都有可能輸了。簡直是千頭萬緒,真讓人頭大!」
「衣裳嘛,我倒是可以畫幾樣出來,可是上手做就不成了。」說到這點吉星也撓頭了。
「所以說這事兒得從長計議,可時間又不多。」蘇好意真是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難題:「你知道的,楚腰館是我孃的心血,不能毀在我手裡。否則等我娘回來了,我怎麼交代呢?」
雖說奼兒姨久有抽身之意,可也不能被人趕走吧!砸了總花魁的名頭不說,館裡的姑娘們還得尋出路呢!
「那就多找些人商議對策,」吉星道:「集思廣益嘛!」
「也只要如此,」蘇好意道:「反正沒有退路。」
兩個人邊走邊說,快到楚腰館的時候,路邊停了一輛馬車,蘇好意一眼就認出來是司馬蘭臺的。有些奇怪這麼晚了蘭臺公子在這裡做什麼?
「糟了,是七哥。」吉星很怕司馬蘭臺,倒不是怕他告狀,而是對他本人比較畏懼。
可這個時候想溜已經來不及了,司馬蘭臺掀起車簾,蘇好意拉了吉星一把,兩個人上前去跟司馬蘭臺見禮。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司馬蘭臺一開口就是衝著吉星,根本沒理蘇好意。
「我……」吉星吭吭唧唧的,欲言又止。
「尚書大人離京前特意找到我,託付說他不在京的日子要我多多看覷你,免得你淘氣生事。」司馬蘭臺一副長者口吻,實則他也不過只比吉星大個三四歲。可偏偏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絲毫也不違和,反倒十分威嚴。
「八郎有事,我陪她出來一趟。」吉星可不想回家去,他早已經說好了,這幾日不回府去住。
司馬蘭臺似乎窺破了他的心事,說道:「這麼晚你也不必回家去了,我今天剛好無事,便查查你的課業。且隨我回醫館去,上車吧!」
吉星當然不想去,可又不敢拒絕。看了蘇好意一眼,蘇好意回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在司馬蘭檯面前,她只能老老實實,哪還敢幫吉星打掩護?
此時的吉星像被抽去了橫骨,塌著肩膀一步一挨地上了車。
墨童笑著向蘇好意哈了哈腰,牽著車走了。
他家公子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高熙少爺去找了司馬蘭臺,說吉星只怕偷跑出去玩兒了,打著去表兄家的幌子。實則未必到那裡去,他不好直接說破,因為吉星這傢伙臉太急。
所以就託了司馬蘭臺,司馬蘭臺聽了之後不做第二想,知道他一定來找蘇好意。
因此讓墨童驅車到了楚腰館,叫墨童進去去打聽,蘇好意和吉星都不在家,於是便將馬車停在楚腰館前頭的巷子裡,等著這兩個人。
果不其然,二人被逮了個正著。
吉星懊喪的要死,本來都謀劃得好好的,這些日子奼兒姨不在家,他剛好能跟蘇好意在一塊兒玩兒,晚上不回去就在一個被窩裡睡。
他已經都好多年沒和蘇好意整天在一起了。
司馬蘭臺坐在車裡,容止安然,對吉星的神色視而不見。
「七哥,我……還沒吃晚飯。」吉星小聲說:「前面的餛飩攤子停一停,我買碗餛飩吃。」
他其實在扯謊,打算吃兩口餛飩就鬧肚子痛,這樣就不用被問功課了。
司馬蘭臺伸手號了號他的脈象:「你不但吃了飯,還飲了酒。」
吉星嚇得忙把手抽回去:「這也能號出來?」
他在楚腰館吃的晚飯,去良宵苑的時候喝了兩杯酒。
「不許耍花樣,」司馬蘭臺正告吉星:「否則我直接叫護衛送你到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