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木惹兒發怒,前一日權傾世向永王請示之後,永王說因為事涉兩家王爺,有關乎公主的名節,最好還是私下審理,不上公堂。但為了顯示公正,叫上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滇南王也在場旁聽。
木惹兒公主原本以為勝券在握,一定能將馬駁置於死地。畢竟有那麼多證人,況且還有人親眼看到他行兇。
哪想那馬駁竟然死也不肯認帳,證人帶上來之後,他一概否認。
他說不管是那兩個丫鬟還是車夫,都是公主府的人,自然是合起夥來陷害他的。木惹兒是主子,自然叫他們怎麼做都成。
那個女尼倒也沒有翻供,但馬駁說:「你說我買通了你,我還說是公主買通了你呢!你可有證據是我給你的銀子嗎?那銀子又不會說話,還不是在誰手裡就跟誰的姓。」
輪到優幽犖和蘇好意作證那天在地窖裡看見了他凌虐木惹兒公主,馬駁更是不屑,說道:「你們一個是龜奴,一個是獨眼龍。你們的話豈能信?且又跟公主親密,自然會幫著她一起來誣陷我。」
而其他能找到的線索目前也都斷著,相關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不見了。
其實如果想查個水落石出也不是不能,畢竟哪個人會乖乖承認自己犯了罪呢?
要命的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幾位官員也跟著和稀泥,一個勁兒的打太極。
最後竟然得出這樣的結論:沒有確鑿證據,不能判馬駁有罪。綁架公主的應是另有他人,會繼續查下去,等到有了訊息,自然會給公主一個交代。
宣佈完就當著木惹兒公主的面把馬駁給放了!這實在讓木惹兒公主難以接受。
但永王為了表示安撫,派人送了許多珍寶首飾給公主。結果被暴怒的木惹兒公主當場揚了,指著那幾個人的鼻子大罵了一通,怒沖沖地回府來。
此時木惹兒猶不解氣,說道:「永王那個老狐狸!一定是他指使那幾個當官的糊弄我。否則就憑刑部和大理寺的幾個人絕不敢對我如此。哼!他滇南王不好惹,難道我們塞北王就好惹了嗎?!回頭我就叫我父王帶著本族的鐵騎從草原殺過來,砍了那老狐狸的頭!再把馬家殺個雞犬不留!」
二管家聽了,嚇得跪下說道:「公主殿下,快別說了!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是會惹禍的。」
蘇好意也安撫了半天,等到木惹兒稍微氣消些才離開。
幽犖沒敢跟著蘇好意到公主府來,怕公主盛怒之下拿他發洩。
永王府書房內。
權傾世筆直地站在那裡,他身形勁瘦,整個人像一把玄鐵利刃。
永王爺坐在太師椅上,正在觀賞紫檀書案上的一盆素心荷瓣蘭。
那花十分稀有,從來都是有市無價。
過了許久,永王才開口道:「公主府的那幾個下人,你想辦法都慢慢處理了吧!手段要乾淨一些,別讓人抓住把柄。免得不好交代。」
「王爺……」平日裡冷卻桀驁的權傾世在永王面前也不敢造次,只能欲言又止。
「怎麼?難道你還想查下去?那羞花公主平日裡是個什麼樣子,京城盡人皆知。為這樣一個女人犯得上得罪滇南王嗎?」永王爺看了權傾世一眼。
他生了一雙象眼,本來顯得十分和藹,但那眼神卻冷冰冰的,彷彿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條狗。
「凡事都應以大局為重。難道為了捉個蝨子,要把整件袍子都燒掉嗎?」永王的口氣輕描淡寫:「當然了,羞花公主那邊該安撫還是要安撫,畢竟她是塞北王的愛女。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把我交代給你的事做好就是了。」
權傾世微微垂下頭,答應了個是。
這個字,是他在永王面前說得最多的字。
「玉山的生辰快到了,」永王望著牆上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