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應該是疼的。」阿染道。
「這聲音七分痛楚,三分羞怯,別是……」吳涯先生目光灼灼,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他跟蘭臺公子……」
「噓……」阿染連忙制止:「奼兒姨不讓亂說的。」
吳涯先生卻會錯了意,點頭道:「我懂我懂,不說就是了。」
奼兒姨三步並兩步跑上了樓,開啟暗室的門,裡頭的蠟燭忽閃了幾下。
蘇好意像只被鍘去尾巴的小狐狸側著身子癱在地上,椅子上膿血淋漓,她身上也沒好到哪裡去。
「老天,這是……」奼兒姨忙上前去扶蘇好意。
「他,他居然在椅子上安了刀片!」蘇好意的臉皺成一團,驚魂未定地說:「我沒防備就坐了上去。」
原來蘇好意每天都坐在鋪滿藥粉的椅子上,已經習慣了。以為今天也一樣,誰想著了道兒。
「沒傷著別的地方吧?」奼兒姨知道蘇好意屁股上的毒癰已經被割破了,就準備找東西幫她清潔。
「那倒沒有。」蘇好意哽咽了一下說。
「你忍忍,娘去拿些水和止血藥來。」奼兒姨說著就起身出去。
司馬蘭臺已經在樓梯口站著了。
奼兒姨頓時明白他不走的原因,連忙上前去。
「治毒瘡只有一個法子,必須要把膿血放出來,」司馬蘭臺解釋道:「椅子上的藥粉都是催熟毒癰的,也有止血祛毒的作用。傷口不可沾水,用紗布清理後將這包藥粉敷在患處,每日換兩次藥就好。」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奼兒姨感激不盡地說:「那這診金……」
還沒說完,司馬蘭臺就下樓去了,只留下一句:「我明日再來。」
蘇好意死狗一樣趴在床上,疼得直哼哼。
她現在想明白前因後果了,司馬蘭臺知道自己不讓看,所以就說不看也能治,自己以為他醫術精湛,不用動刀也能給自己治好,就徹底放下了戒心。
那把椅子起先只放藥粉,每次自己坐完後就走了,根本沒留意,而藥粉上一定會印出毒癰的痕跡。因此司馬蘭臺在換藥的時候就能確定毒癰的位置,等到毒癰被催熟,他就在相應的地方埋上刀片,自己毫不知情,坐下去後只覺得一陣銳痛,毒癰就被割破了。
而且因為坐下去時完全放鬆,割得相當徹底,一點兒殘餘都沒留。
奼兒姨給蘇好意換好了藥,說道:「好了好了,這下真的沒事了。疼雖然疼,可都是短痛了。蘭臺公子當真厲害,這法子都能想出來。」
蘇好意趴在枕頭上直翻白眼,她也知道這法子好,可就是心裡不舒服。
萬一當時自己坐偏了……
那椅子很小,幾乎沒法坐偏,還有扶手和靠背……
萬一不小心腳滑了……
地上放了地毯,應該不會滑倒……
萬一我臉朝下……
我沒事臉朝下幹嘛?……
胡思亂想了一陣,疼痛漸漸輕了,蘇好意困勁兒上來,趴著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吉星來了,他這幾日有事沒出來,到了這裡才知道蘇好意病了,急忙跑上來看。
「怎麼弄的?奼兒姨說七哥給你治的。」吉星巴在床沿和蘇好意臉對臉問。
「沒事,小毛病,」蘇好意還沒睡醒,聲音懶懶的:「以後少吃辣吧!太害人了。」
「我看看。」吉星作勢去掀蘇好意的被子。
「你敢?!」蘇好意激靈一下就要爬起來。
「怎麼了?」吉星委屈地嘟了嘴:「小時候還和我一塊兒洗澡呢!」
蘇好意知道在吉星和自己是沒有男女之分的,心裡一片混沌懵懂。
可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