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意怕低頭顯得不恭敬,只能勉強抬起頭來,回答道:「弟子名叫蘇八郎。」
回答完,她又連忙低下頭去,因為斷鴻夫子的目光實在令她心虛。
「剛剛我講的那些你可有聽懂?」斷鴻夫子並沒有直接責備她上課不專心。
「不……太懂。」蘇好意身上針扎一樣的難受,她不知道自己這回能不能矇混過關。
「哪裡不懂?只管來問。」斷鴻夫子的語氣聽不出怒意,越是這樣才越讓人心裡沒底。
蘇好意不禁語塞,她哪裡在聽課?連夫子講的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答不出具體哪裡不懂。
這時,花顏夫子走過來打圓場道:「上課一定要專心,有不懂的地方多請教。」
「弟子謹記。」蘇好意忙說。
「將《濟世訓》默寫出來。」斷鴻對弟子們說:「一炷香為準。」
眾人都拿起了紙筆,花顏低聲對蘇好意道:「還不快坐下,站著怎麼寫?」
偌大學堂內只聽得見落筆沙沙,眾人都在奮筆疾書,蘇好意卻冷汗涔涔,彷彿下一刻自己就要被拖出去問斬。
那《濟世訓》她連背都沒背下來,又如何能夠默寫?雖然剛剛聽石勉背誦,自己記了幾句,但實在太少。
終於明白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是何等的至理名言,可這時候就是急死也無用。
一旁的花芽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蘇好意知道他是要自己抄他的。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君子道義,只能先混過關再說。
蘇好意於是趕緊側頭看了看花芽紙上寫的,匆忙記了兩句,拿起筆來開始往上寫。
她記性倒不差,只是寫的慢。又何況寫字的姿勢十分不端正,偏又一時改不過來。
三位夫子是頭一次見這麼寫字的人,忍不住都上前來看。蘇好意心想,這番死定了,三個夫子盯著自己,哪還能再抄別人的?
最終等大家都默寫完畢,她也只湊了百十來個字。還大多前言不搭後語。
看著其他人交上來的功課都是字跡俊秀滿滿的一大篇,自己不但寫的少,那字跡也實在不敢恭維,和人家的放在一起,簡直就是西施和東施,天懸地隔沒法比。
事情到了這地步,蘇好意無法再遮掩過去,只能老老實實起身承認錯誤。
「第一堂課便如此怠慢,你是仗著自己有人舉薦不把夫子放在眼裡嗎?」斷鴻夫子這次真是動了氣了。
「父子息怒,弟子不敢。只是平日疏懶慣了,一時不習慣。」蘇好意誠惶誠恐。
「師兄,我看他多半不是故意的,咱們這裡是什麼地方?給他些教訓就是了。」大約是花顏夫子之前就認得蘇好意,因此對她很是關照。
「是啊,師兄。按規矩懲罰他一下就是了,只要他從此之後改正,善莫大焉。」雪梟也附和。
「把手伸出來。」斷鴻夫子此言一出,便是採納了那兩位夫子的建議。
蘇好意將右手伸了出去,斷鴻沉聲道:「換手!」
蘇好意心中不免哀嚎,這夫子真是明察秋毫。她聽說伸手便知道是要打手心,把右手伸出來,被打腫了便不能寫字了。
如此就能多挨幾天,能容出空兒來練練。
誰想連這點小心思也被識破,真是要了命了。
用來打手板的戒尺是竹板做的,二寸寬一尺長,不知道用了多少代,都成了古銅色。
戒尺揮下來帶著風聲,啪的一聲,蘇好意的掌心結結實實捱了一下,頓時疼得冒火。
旁邊的花芽嚇得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其他人看著蘇好意,眼神複雜,各有所思。
蘇好意一共捱了二十下戒尺,手板頓時就腫了起來。
這還不算,還要到外面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