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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夫子和澄雲夫子隔著窗子說話。
此時他們三個人,除了澄雲夫子還算意識清醒,那兩個弟子已然於昨日早上陷入昏迷,情形十分危急。
青鸞夫子和司馬蘭臺隨後披上青麻布的斗篷,手臉都保住了,只留眼睛。
這斗篷是在藥汁裡浸泡過的,對於一般的瘟疫都有隔絕的作用。
然後將草廬裡的三個人都抬了出來,放進剛剛搭好的帳篷裡,隨後將那草廬焚燒了。
青鸞夫子檢視了三人的情況,那兩個弟子高燒得厲害,口唇都潰破了,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將藥汁灌下去,又都流了出來,顯然已經失去了吞嚥的能力。
他們想了很多辦法來降溫,但剛剛降下去很快就又燒起來,反反覆覆十分難纏。
“這次的瘟疫非同小可,這些藥灌下去後,過半個時辰再看看。”青鸞夫子說道:“若藥不對症,就得換方子再試。”
“高師弟只怕危險,”司馬蘭臺皺著眉,看著躺在那裡的人說:“他的腋下和脖頸都腫大起來,呼吸也明顯弱了。”
青鸞夫子嘆息,他雖然見識過太多生死,可面對仙源山的弟子時還是忍不住難過。
“還是快些制定對策吧!”青鸞夫子振作了精神道:“澄雲的話你也聽見了,這裡的百姓不肯把家裡的病人交出來,這樣只會讓越來越多的人染上瘟疫。”
依照澄雲夫子的意思,最好把患病的人集中在一處治療,但寨子裡的人卻不同意。
這些染病的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一來擔心照顧不周,二來也覺得有傷風化。
“實在不行只能讓官府出手,”司馬蘭臺道:“不過有些人只怕眼下未病實則已經染上了。”
“不錯,得像米里捉蟲一樣,”青鸞夫子點頭:“總有捉淨的時候。”
見慣生死亦心驚
除了放馬坪,周邊的順山坪、大福莊、龍頭寨和馮家灣也都有人得了瘟疫。
青鸞夫子分派了人到這幾個村寨裡去,連同官兵一起勸說患病的人單獨分出來,避免更多人感染。
他和司馬蘭臺等十個弟子守在放馬坪,和官兵一起搭建帳篷,熬湯藥。
只是貼了告示讓那些染病的人都搬到寨子外的帳篷裡,讓其他村民都搬遷到上風上水處去,村民卻大多不肯配合。
帳篷裡燃著蠟燭,司馬蘭臺和青鸞夫子正埋首斟酌藥劑方子。
外頭又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陳立本從外頭進來,因為走得急,帳篷裡的蠟燭忽閃了幾下。
“夫子!”陳立本的聲音有些哽咽。
青鸞夫子抬起頭,一看陳立本的臉色就明白了,閉了閉眼睛,微微低下頭道:“說吧!”
“高師弟……怕是……不成了。”陳立本一句話都說不順暢,他們學的是醫術,此時卻無法自救。
“我去看看,”青鸞夫子放下手裡的活說:“蘭臺你就不要去了,繼續把沒幹完的活幹完。”
司馬蘭臺平日就做師父的助手,有些事除了青鸞夫子只有他能勝任。
不是他不想去探視高家良,只是事情有輕重緩急,該剋制的時候須得剋制。
當天夜裡高家良到底沒撐過去,他師兄古瑜也陷入了彌留。
這令仙源山眾人很是悲痛,所幸澄雲夫子略有好轉,還算是令人高興的事。
夜雨瀟瀟,藥鍋咕嘟咕嘟地響著,酸苦的藥味瀰漫開來,從山上帶來的青麻布一匹一匹地煮過再搭出來。
青鸞夫子強逼著司馬蘭臺去休息,司馬蘭臺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起來接替夫子。
天將明,雨絲細如牛毛。
里正按照吩咐挨家挨戶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