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丟在桌上,問道:“明棠,你可想好了?”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包含的太多了。
阮棠若真的推行這項制度,便註定要得罪所有的皇親國戚,一則眾叛親離、日後想登基都沒有助力,二則推行過程便會引起劇烈反彈,甚至是當世家利益被觸碰時,他們會團結一起攻擊公主。
輕則毀掉阮棠的仕途,逼她放棄手裡的權利退回後宮,重則……殞命。
莫要小看這些世家,蟻多咬死象,更何況他們也並非螻蟻。
阮棠也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穩住這些人,待她登基後大權在握,再拿這些人開刀。但是這種方式再穩妥,她也等不下去了。
這些歷史遺留的蛀蟲,一代代的啃噬著國庫的財產百姓的血汗,而邊疆的戰士們卻連撫卹金都少得可憐,就如大都督所言,倘若國庫裡還能再掏一些錢出來,打造更精銳的武器、更厚重牢固的鎧甲,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這些蛀蟲吃的不是錢,是人命。
阮棠堅定地點點頭,認真的道:“父皇,勢在必行。”
“好。”老皇帝笑了笑,擼了一把已經白花花的鬍鬚,用囫圇的聲音慢吞吞的說:“明棠啊,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父皇不會攔你,但是你能走到哪一步,還是得看你自己了。”
他是個沒有實權的老皇帝,能夠力排眾議讓女兒參政已然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也僅此而已。好在他的女兒並非凡物,太子病弱卻看得很開,一直從旁輔佐,她的身邊還有七皇子、有她一手扶持起來的探花郎,如今又與遠離朝政卻手握兵權的大都督結下善緣,未來……
總歸是有一線希望的。
阮棠的改革一出來自然引起劇烈轟動,反響不可謂不激烈,畢竟是動了權貴的蛋糕甚至可以說是斷收入來源,這些不幹事卻一代代被國家養著的蛀蟲自然不樂意,很快便迎來反噬。
首先就是司空見慣的老臣跪殿外以死相逼,聲稱祖宗家法不可違背,望陛下三思,老皇帝仍舊是三不管的態度,乾脆就閉門不見。
見皇帝那裡行不通,很快便有對公主的彈劾落下來,從徇私枉法到藐視族制什麼都有,很可惜這條路也走不通,太子監國、七皇子在刑部步步高昇,哪個也不是好惹的,將阮棠護的分毫不損,一群人只能悻悻而歸。
為方便起見,阮棠早早的便搬出宮來,住進公主府,年關將近天色卻愈發寒冷,她便窩在暖閣裡處理公務,而現在這作精正抱著小暖爐昏昏欲睡。
阮僑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梅林,突然開口:“皇姐,單是梅花未免過於單調,不如再開闢一塊地方種些其他花花草草吧。”
阮棠一開始還擔心阮僑來了以後會作妖,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卻發現對方只要守在她身邊便會無比乖巧,完全屬於能幹且任勞任怨的型別,久而久之阮棠便放下心來。
“你今天這是哪來的閒情逸致。”阮棠嘟囔了一句,可有可無的道:“那就建個大棚,養著芍藥牡丹什麼的吧。”
聽到“芍藥牡丹”,阮僑眼中閃過晦暗不明的色彩,卻不動聲色的道:“好啊,都聽姐姐的。”
太子皺了皺眉,似有些不耐他們的互動,冷淡的開口打斷,他道:“朝上的事情,怕是一時半會還消停不了,改革不在一朝一夕還有的鬧,老親王那邊前不久還在惦記著企圖把你嫁出去,一了百了。”
“他想的美。”
阮僑冷笑,眼中的陰鬱更深,卻比起之前化為實質的攻擊性,現在的他沉澱了許多,也愈發的陰冷,他說:“看來是最近日子太好過了,無妨,等他兩個兒子進了刑部的地牢,便顧不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太子不贊同的皺眉,警告道:“莫要胡作非為,你這是在給旁人送把柄,最後還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