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索命的嗎?
這時伺候徐道凱的丫鬟也從外間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碗藥。
“四少爺,該喝藥了。”丫鬟說著把藥遞到徐道凱跟前,“剛好不涼也不熱,快喝了吧!”
又說:“你怎麼把被子掀了呀?這可不行,快好好蓋上。大夫都說了,得捂著些才好呢。況且你又出了這麼多汗,可別再著涼了。”
“你能看見他嗎?”徐道凱指著鄭無疾問那丫鬟。
他的臉慘白慘白的,顯然怕得厲害。
“你說大爺?”丫鬟看了一眼鄭無疾笑了,“奴婢又不是瞎子,怎麼看不見呢?”
“可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徐道凱沙啞著嗓子問。
該不會這丫頭也中邪了吧?
還是說鄭無疾已經變成了厲鬼?誰都能看見他。
“四少爺,想必你是燒糊塗了,說胡話呢!”那丫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快把藥喝了吧!”
“我明明聽見你們說著火了,還說都死了。”徐道凱哪有心思喝藥?
他確信自己聽得真真兒的,絕不會錯。
“哎呀,四少爺,你聽差了。”丫鬟笑著說,“是祝媽媽的孫子養了一窩小狗,我們每天都過去看,胖乎乎的可好玩了。
因天冷怕狗崽兒凍著,那孩子就弄了個碳盆放到狗窩裡,結果狗把碳盆給弄灑了,把狗窩給燒著了。
那大狗是拴著的,逃不脫,那幾只小狗也不肯離開,竟全都燒死了。
實在是太可憐了。
他養狗那地方也僻靜沒人聽見,等發現的時候也晚了。”
徐道凱只覺得有人從鼻子給他灌了一瓶子醋進去,整個腔子都酸呼呼地難受。
鄭無疾怎麼可能沒死呢?火為什麼沒燒起來?
他的計策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呀!
“四少爺,你還糊塗著呢!沒事兒了,快把藥喝了吧!喝完了藥趕快躺下。一會兒他們熬了粥來,你再喝一碗粥。”丫鬟又一次催促徐道凱喝藥。
而徐道凱卻根本沒聽見她說什麼,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泥塑般一動不動。
“大爺,您看這……”丫鬟為難地看著鄭無疾。
是大奶奶讓她服侍這位少爺的,自己可不敢不盡心,否則會讓人以為對大奶奶不夠恭敬呢!
“把藥放下,你先出去吧。”鄭無疾說。
丫鬟退出去之後,徐道凱頹廢地癱倒在床上,由雕塑變成了一灘爛泥。
忽然,鄭無疾湊了過來,幾乎和他臉對臉。
“四弟,那些丫鬟說著火了,可沒說是哪兒著火吧?”鄭無疾的桃花眼在燭光下泛著瀲灩的光,彷彿上好的美酒,“怎麼你就認定是我被燒死了呢?”
徐道凱彷彿第二次掉進了冰窟窿,剛剛他的反應已經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鄭無疾沒出事,也許是他命大,也許是他早有防備。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知道真相了。
徐道凱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他覺得自己死定了。
徐春君本來就看不上自己,這一回更有了除掉自己的理由。
他該怎麼辦?回家向長輩們求助?可是有人肯相信自己嗎?
徐春君一向善於收買人心,沒有人認為她是壞人。
甚至只要她願意完全可以往自己頭上栽贓,又何況這件事根本不用栽贓,的確是自己做下的。
如果父親知道了,一定會把自己打死的。
如果自己就是不承認呢?嘴硬到底,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可再怎麼嘴硬,鄭無疾和徐春君一定是不信的。
此時的徐道凱彷彿被貓逼到牆角的老鼠,渾身骨頭都嚇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