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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也揣了銀子出門去了,還不忘把門從外頭鎖上。
鄭無疾垂著頭,聽老三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不聞。
他知道自己若還想活命,就得抓住這唯一的機會。
他被捆在椅子上動不了,眼睛又看不見,不知道周圍都有什麼。
只能憑印象在他的正前方是桌子,後面應該是牆壁,左邊是個火爐所以他努力地向右邊倒去。
人帶著椅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鄭無疾甚至都察覺不到疼痛。
他倒下來的時候,打破了一隻碗。碎裂的瓷片迸濺在他身上,他心中一喜。
努力挪動著身體,反手抓住一隻巴掌大的瓷片。
瓷片的斷口很鋒利,可以當刀用。
鄭無疾雙手捆著,做不了太大的動作,他只能一下一下地用那塊瓷片去蹭手腕上的繩子。
不一會兒他的手就酸了,緩一口氣接著蹭。
他不敢耽擱太長時間,怕有人回來。
那樣的話,他不但不能逃走,反倒能更快喪命。
這些賊若是發現他企圖逃走,必然會惱羞成怒。
鄭無疾額頭上冒出了一顆顆的汗珠,他又害怕又著急,又慶幸又惶恐。
若是讓他抱著這樣的心情過上一天,他非得瘋了不可。
他手上磨出了血泡,手腕幾乎不曾扭斷,終於將手上的繩子磨斷了。
繩子斷掉的一瞬間,鄭無疾長出了一口氣。
但他依然不敢放鬆,使勁抖落掉繩子,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這才發現屋子裡連燈都沒有,只有暗淡的月光從一隻小小的窗戶照進來。
他顧不得細看屋中的情形,趕緊解開腿上的繩子。
因為捆得太久不回血,腿都麻掉了。
鄭無疾使勁敲打著雙腿,好讓它們快些恢復知覺。
他盤山的走到門口。才想起來,老三走的時候把門從外頭反鎖了。
現在唯一能夠出去的地方,就是那個小小的窗戶。
鄭無疾拖過倒在地上的椅子,踩上去後努力地扳住窗欞,有些手忙腳亂地從窗戶鑽了出去。
從窗戶爬出來後,他並沒有立刻跑,而是縮在牆角仔細打量周圍的情形。
這裡應該是城北的亂葬崗,他剛才待的屋子應該是守墓人的屋子,不知怎麼被那三個賊佔了。
不過這地方離城門不遠,也就二里地。
難怪那兩個賊一個去嫖,一個去賭。
看看月亮的位置,這時候應該馬上就要關城門了。
鄭無疾顧不得許多,撒開腿就往城裡跑。
他一邊跑一邊在心裡發誓,這輩子如果不是極特殊的情況,自己絕不再走夜路了。
鄭家。
思坎達帶著幾個僕人把府裡各處巡視了一遍。
西跨院的燈亮著,傳來篤篤的木魚聲。
那是秋月庵的兩個姑子在唸經,她們這些天一直在鄭家住著。
“思管家,你明天就要去贖大爺了,到時候帶著誰去?”小順問。
“不能帶太多人,否則會打草驚蛇的,就咱們兩個去吧。”思坎達緊了緊身上的皮襖說。
“那就說定了,一定得帶著我。”小順還有些不放心。
“都答應你的事了,不會反悔的。”思坎達說著繼續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門房。
這時,外頭響起了急促的砸門聲。
“這是又怎麼了?”守門的華三伯聽得心驚肉跳,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現在最怕晚上有人敲門了。”
思坎達他們也往門口走,就想看看是誰砸門砸得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