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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撐著傘,可是鞋襪和衣袖都被雨淋溼了,腋下夾著個藍布包袱,看樣子裡頭應該放著一兩本書。
“這位公子,不知您是哪位?到我們府上做什麼?可有拜貼嗎?”守門的上前問他。
這人有些拘謹地朝看門的笑了笑,他長相憨厚,笑起來就更憨厚。
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來,說道:“在下來得匆忙,並未準備拜貼。只是在路上看到這懸賞告示,上頭的人我前些日子好像見過。”
守門的聽了,立刻說道:“公子說的當真?”
“我是讀書人,怎麼能說謊呢?”那人又憨厚地笑了,“不過我也不能完全肯定我見到的那個人就是你們家的小姐。”
守門的可管不了那麼多,拉著他便往裡走,說道:“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一面打發了個總角的小廝去裡頭稟報:“告訴二老爺,就說有人拿了懸賞的告示來了。”
那小廝聽了撒腿就往裡跑。
也不過半個月的光景,岑同像是老了二十歲。
頭髮白了一多半,兩腮塌陷,眼窩深凹,整個人彷彿一棵深秋的老樹,枯瘦伶仃。
岑雲初失蹤的事終究瞞不過去,如今老太太病倒在床上,而他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如果不是為了找到女兒強撐著,他也早就倒下了。
聽說有人拿著懸賞告示前來,他的雙眼立刻發出光來,連忙站起身走到門前。
“岑老爺好,小人姓李名開顏,”那人見了岑同便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自報家門,“是從東都來進京求學的。”
“失敬失敬,李公子請坐。”岑同請李開顏坐下,早有丫鬟端上茶來。
李開顏謝了座,但並沒有坐,有些靦腆地放下裹著書的包袱,把那張懸賞告示開啟來說道,“小人從東都來的時候,在街上見過一個女子,容貌和這畫上畫的頗有幾分相似……”
岑同不待他說完,便急切地問道:“公子是在哪裡看到的她?她人如今還在東都嗎?”
“這個……”李開顏的臉不禁紅了,眼睛盯著地面,不敢直視岑同。
“李公子放心,這上寫的賞金絕不會變,只要確定是小女,岑某立馬將賞金如數奉上。”岑同說道。
李開顏聽了卻連忙搖頭,說道:“岑老爺別誤會,小人不是這個意思。無論那人是不是貴府的小姐,這賞金我都不要。誰家的女兒丟了不擔心呢,助人骨肉團圓本就是一樁善事,何來報酬一說。”
岑同知道這李開顏是位善良君子,因此說道:“多謝李公子仗義相助,若真是小女,在下必當感激萬分。屆時還請公子一定要給岑某下一個回報的機會,否則我們一家都會心有不安。”
“岑老爺言重了,暫且不忙提這些。其實我是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李開顏有些手足無措,“小人說了,還請您不要怪罪。”
“李公子請講。”岑同是真的著急。
“在下是在東都的大街上看到那位女子的,當時是東都每年一度的花魁大會,選出來的花魁娘子沿街遊行,很多人都會看熱鬧。”李開顏紅著臉,因為這些實在不該讀書人談論,“其中有一位風頭最盛,是玉人坊的新人,花名好像叫憶梅。當時她站在花車上,從我面前經過,我便看見了她的容貌。”
聽他這麼說,岑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李開顏連忙解釋道:“在下也只是覺得有幾分像而已,未必就是。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下也是猶豫了好久,不知到底該不該說。”
岑同按捺下擔憂和悲憤,向李開顏深施一禮說道:“李公子,你是位義士,多謝你能來告知。在下這就去東都核實,不知您如今在何處下榻?”
李開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