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岑雲初就代姜暖擬了個帖子,約霍恬出來。
“時間地點由他定了,畢竟他是官身不自由。他定什麼時候咱們就什麼時候去見他。”岑雲初說。
沒想到帖子上午送過去,下午霍恬就回了信。
定在明天午後,翠柳橋上見。
“別怕,我和雲初都陪著你。”徐春君看出姜暖隱隱約約的膽怯和擔憂,柔聲安慰她。
“多虧還有你們兩個在我身邊,不然我真是一點兒主意也沒有。”宗家的事已經攪得她心裡一團亂麻了,偏偏霍恬又插進來一腳。
情根早種
霍恬如此溫和又耐心,和他平時判若兩人,姜暖卻越發緊張慌亂。
“嗯,那個……我問你……你……你……你是不是可憐我?”姜暖磕磕巴巴地問。
這個問題是她之前和徐春君岑雲初商量好的。
“是有幾分。”霍恬說了如實相告就絕不說謊。
在他看來,男女之間不就是這樣,因憐生愛,因愛而憐,憐與愛從來都是不分家的。
他不忍心姜暖委屈,這不就是憐嗎?
可姜暖卻不這麼想,她連忙擺手說道:“你不用因為可憐我而娶我,我不用誰可憐的。”
“不是可憐,是……憐惜。”霍恬的臉也微微發紅了,這樣的話他何曾對人說過。
“那你……你是不是還因為那三十幾兩銀子對我心存感激?所以見我落難,就要回報我。
其實不用的,那麼點銀子,你還與不還,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誰還沒有落難的時候呢?
你當初幫我們救下雲初,這個人情早已經還過了。”如果換成旁人,巴不得霍恬對自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姜暖卻不願意這樣做。
“姜姑娘很討厭我嗎?”霍恬向前走了一步,劍眉微蹙,“還是覺得在下不值得託付終身?”
“啊……我……不是的,”姜暖又結巴了,“我只是……只是不想強人所難。或是……或是趁人之危……”
霍恬又笑了,這一次甚至笑出了聲:“姜姑娘,你覺得你自己有強人所難或趁人之危的本事嗎?”
這個小傻蛋都快被人欺負死了,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為他著想。
姜暖徹底傻掉了,她當然沒這個本事了。人家可是堂堂的定北公,高官厚祿,聖眷正濃。
她的臉紅透了,吭哧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兩隻手拼命絞著衣帶,使勁兒低著頭,好像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午後明亮的日光將樹影篩下來,落在漢白玉橋身上。
斑斑駁駁,絲絲縷縷,像牽綰不斷的情思。
霍恬看著面前小小的人兒,心變得比天上的雲朵還要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