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君說,“等一等也是好事。”
李開顏考中了進士,不過任命遲遲未下。
徐春君知道皇上是想將淮陽王的這些黨羽儘可能剪除,然後再換上一批德才兼備的新人。
如今吏部的幾位主要官員都是戴罪之身,所以任命也就遲遲未定。
“無疾現在可太忙了。”鄭月朗說,“這次他回來我看著他,總覺得像不認識他一樣。
原來人是真的可以洗心革面的,我以前從不相信。”
“洗心革面並不是易事,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徐春君說,“女人家找丈夫,還是要選本來就立身正直,肯上進的才是。
萬不要想著自己能讓讓浪子回頭。”
“可現在誰不拿你們兩個做榜樣?”鄭月朗笑著說,“連媒婆都這麼勸女方,雖說男方貪玩了些,可人是聰明的。
若是遇上了賢德的娘子,就好比鄭家那位,不是一樣讓他們家大爺改邪歸正,考取了功名。
如今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比是人都強。”
“哎呦,千萬別這麼說。”徐春君搖頭,“我當時是迫不得已,沒得選。
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方才有了後來的事。
這隻能說我運氣好,老天爺照顧。設若他始終那樣,我又能如何呢?”
“是啊,別說你了,就拿我自己來說吧。
嫁到安家那些年,我過得暗無天日。
因為生不出孩子,我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一家人誆騙我一個,要不是後來你們幫著我,我還得在那火坑裡受折磨。”鄭月朗提起往事,不禁唏噓。
“所幸姐姐你苦盡甘來,有人知疼知熱。”徐春君說,“所以說能選的時候一定要放出眼光來好好挑選。”
鄭月朗嘆了口氣,發了一會兒呆,對徐春君說:“春君呀,你知道的,我心裡有什麼事都不瞞著你。
如今我有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姐姐說就是。”徐春君放下手裡的活兒,安靜聽她說。
“你知道安家後來出了事,安平在街上討飯。”鄭月朗的語氣有些猶豫,“前幾天我聽說他病死了,屍首在義莊扔著,連個收屍的人也沒有。
我和他早就沒有了夫妻恩義,可聽說他是這樣的結局,還是覺著……有些不忍心。”
“那姐姐打算怎麼辦?”徐春君問。
“我……我拿不準。”鄭月朗說。
“那這件事姐夫知道嗎?”徐春君又問,“外人的態度不必太在意,關鍵要看姐夫介意不介意。”
“他倒是很大度,”鄭月朗笑了笑,“他說既然我不忍心,那麼就派個人去替安平收了屍吧!
就當是做善事了。
可是我怕真這樣做了,別人會說我是非不分。又或者說我假慈悲。”
“既然姐夫不反對,你也不必過於糾結了。
對於同樣的事,不同的人必然有不同的處置方式。
你替安平收了屍,會有人說閒話。
你不給他收屍,難道就沒有人說閒話了嗎?
必然會有人說你心狠,不念及當年的夫妻之情。
姐姐善良心軟,這麼做也不是顧及別的,只是想讓自己心安罷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去求一份心安吧。”徐春君說。
“春君,你真好,我就知道跟你說,你不會笑話我的。”鄭月朗似乎鬆了口氣,“就像你說的,我就想求一份心安。
我不想心裡頭總有個疙瘩,以後想起來就不舒服。”
這世間人有千百種,有人喜歡慷他人之慨,有人喜歡逞他人之強。
而徐春君覺得,首先應該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