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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無疾自然知道這案子的難處,一難在男女之事,本就難以說清。
究竟是崔氏和吳老六通姦還是吳老六私闖民宅,公允來講都有可能。
二難在死無對證,崔氏將吳老六殺死,而後又自盡。
可能是出於激憤,也可能是滅口後畏罪。
因此劉吳兩村各執一詞,都認定是自己的人受了委屈。
半月為期
鄭無疾帶著幾個縣令吃喝夠了,又命人安排這幾位休息。
自己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我這是胎裡帶的毛病,吃了飯就要睡,否則什麼事也辦不成。”
說著自顧自睡去了。
這幾位縣令到這裡來是面見上官述職的,原本還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至少也要裝裝樣子。
誰想這位新任的知州大人,竟然連裝也不裝。
“大人可真是性情中人,率直天真得很啊!”申鼎呵呵一笑,反正他把這燙手山芋送出去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丹城縣令朱獲也是一臉輕鬆,他再有半年即將謝職,自然是能不趟渾水就不趟。
在官場上能作壁上觀,何嘗不是一件樂事。
而其中陽夏縣令胡廣為和淮陽縣令葉承訓,二人私交最好。
一邊到衙署後面的客舍去,一邊小聲交談道:“知州大人多半是整理頭緒去了,這件事兩年了都沒解決,可見不是容易的。
若是不想出對策來只是升堂審問,怕也不會有結果。”
“這位知州大人表面上嘻嘻哈哈,只怕外鬆內緊,實則是個有主意的。
不管怎麼說,咱們還是得謹慎為上。萬萬麻痺大意不得。”
鄭無疾回到臥室,徐春君自然也聽說了百姓來告狀的事。
“這事非同小可,兩族相鬥,長則可至百年。”徐春君說,“雙方鬥狠使氣,怨恨只會越結越深。
輕則爭吵不下,重則牽涉人命。
且這兩個村子都是大村,若不能妥善解決,治下必然久久不得安寧。”
“我和夫人想的一樣,”鄭無疾道,“這件事必要令人心服,更要有長久之策。”
“實則這件事已經是兩筆賬了。”徐春君給鄭無疾端了杯茶,自己也坐下分析道,“崔氏和吳老六的事是起因,後來雙方大打出手,已然又結下了新仇。”
“雙方爭執不下,只是因為各自都認為有理。”鄭無疾喝了口茶說,“頂好將當年的事查清楚,究竟是崔氏與吳老六通姦,還是吳老六心生歹念,意圖調戲良家女子。
只是這兩個人都已經死了,要怎樣才能查出當年的實情呢?”
別看鄭無疾在外人面前雲淡風輕,到了徐春君跟前可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他當然明白申鼎是故意拿這事來試探他,其餘的幾個人也是想看他究竟有幾許城府,幾多手段。
這件事他一聽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和徐春君所說的一樣,其實是兩筆賬。
只是這兩筆賬,一筆已經成了死賬,另一筆則是爛賬。
徐春君並沒有急著幫鄭無疾做決斷,而是問他:“依著大人的意思,要怎麼解決呢?”
“ 證人
深夜,知州衙署裡依然亮著燈。
鄭無疾坐在燈下,微微皺著眉頭,已不知第多少遍檢視案件的卷宗。
身邊伺候的人都被他打發走了,有人在跟前,反倒不如他一個人來得心靜。
徐春君從後門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件衣裳。
鄭無疾回頭看見她來了,連忙從座位上起來。
“大人歇歇吧!”徐春君柔聲說,“都已經熬了一整天了,明日還要升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