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早秋天荷便知道了御劍人的身份。
居然是小師妹南秀。
本應當在衢州的南秀,竟敢膽大包天夜闖雲川,還被薛師叔逮了個正著。薛師叔氣得吹鬍子瞪眼,直接拿捆靈索將人綁了,毫不留情扔下了山,又傳信讓衢州南家過來領人。
南家人從衢州趕來,再快也要一整日。秋天荷悄悄摸到山門口想看一眼南秀,才好放下心,結果半路正遇上慌慌張張折返的兩位師弟。兩人神色間還殘留著未消退的驚疑,氣喘吁吁地握著劍,迎面撞見秋天荷,同時說道:“師姐,小師妹她、她又跑上山了,我們沒能攔住她!”
?
秋天荷自然震驚。兩位師弟的本事在仙宗弟子中也是排得上號的,南秀又被捆靈索捆著,怎麼還能被她逃脫了?
“到底怎麼回事?”兩位師弟與小師妹私交很好,秋天荷便以為是二人心有不忍,才沒能看管住她。
“我們打不過小師妹,捆靈索也綁不住她……”其中一位師弟苦笑道。
另一位師弟忽然望向上空,抬手指道:“師姐你看!”
秋天荷抬起眼,又見那道熟悉的劍光,同昨夜一樣直直飛向了衛嬴師兄住處所在的山峰。
薛岺得到訊息匆匆趕來,大步邁入殿內時見衛嬴依舊合著眼躺在榻上,除他以外此處再無其他人的身影了。
但他知道南秀就藏在這座大殿之中。
這丫頭向來執著,就算再把她扔下山一百次一千次,她也還是會不依不饒地重新跑回來,到時非攪得雲川一團亂,更不好處置。
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立刻揪她出來,只能氣急敗壞道:“我早知你是他的劫數!莽撞涉險,連累他受了重傷,還不肯老老實實回衢州思過嗎?”
薛岺越想越氣,還不忘自我反省:“當初我就不該在醉酒後承諾你爹,讓你拜在掌門名下,有了接觸衛嬴的機會。你既然有了如今的本事,也無須繼續留在我們這小小云川了。”
南秀十歲時正式進入雲川修習仙法。她出身衢州,又不愛打扮,連頭髮都只是隨意地在腦後用髮帶一束,被不懂事的弟子笑話是小村姑,她也不惱,見誰都笑嘻嘻的。後來名義上雖然拜了掌門為師,但掌門殞道前常年閉關,負責教導她的一直都是衛嬴。
最終薛岺還是心軟了。南秀是他看著長大的,本性良善,又得衛嬴幾年指點,一時走岔了路,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未嘗不是衛嬴哪些地方做得不夠好。因此他給彼此尋了個臺階,板著臉硬聲道:“只給你一個時辰,既想見他,見完了便趕緊走。”
薛師叔向來言出必行。等殿門完全合上,南秀才揭掉了身上貼著的隱身符。這一類符紙她從前總是故意畫不好,衛嬴手把手教她也裝作學不會,現如今即便在薛師叔眼皮子底下也能不被識破了。
幻境數年,到底沒有白白經歷一遭。
南秀朝著床榻走過去,靠得越近,眼前越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