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撞擊鐵籠發出聲音而砍斷他們的手腳。但霍連雲卻很安靜,怎麼折磨也不會出聲,所以他活得最久。
他那時候也才十五歲左右,面容清俊,眼睛黑白分明,清凌凌的,像是能看穿人心。
也正是因為“聽話”,他被送到了南秀面前。陸雪君還給南秀做了一條漂亮的帶著倒刺的鞭子,要她用這條鞭子在霍連雲面前立威,學會調教好他,做他的主人。
但年幼的南秀哪裡下得去手,所以院子裡經常發生的一個場景就是她站在院子裡握著鞭子崩潰大哭,霍連雲戴著鐵鎖靜靜地盯著她看。
陸雪君罵她心慈手軟,但看她哭起來和李緣緣還算有幾分像,心就軟了一些。
再後來她逐漸學會面對陸雪君時用她娘來扮可憐,藉此讓自己和霍連雲的日子好過了不少,甚至可以跟著關山樓的長老們習武。她苦學易容遮蓋容貌,則是怕陸雪君因為她越長越像親爹再發瘋。
陸雪君不讓她識字,都是霍連雲在悄悄教她。她那時候猜霍連雲的出身一定很好,明明年紀也不算大,知道的卻很多,由於教她時沒有書可用,全憑他腦子裡默記下來的東西。但她不敢詢問他身世,害怕戳到他的痛處。
雖然霍連雲話少,南秀卻默默將他視為了依靠,全身心信賴著他。所以後來他手刃陸雪君和陸雪君的走狗,即便手段再殘忍,南秀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親眼見他受過太多折磨了。
殺人前夜霍連雲問她怕不怕,她說不怕。
可真的看到血流成河的關山樓她還是怕得嘴唇發白雙腿發顫,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胡亂捲了幾件衣裳首飾,帶著她孃的牌位趁亂跑了。
……
南秀被輕輕推醒,皺眉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你夢到什麼了?”馮夢俯身湊近,滿眼關切地說,“你流淚了……”
南秀抬手在側臉抹了一把,起身坐在床沿,發了一會兒呆才垂著頭無精打采道:“沒什麼,夢到從前的事了。”
馮夢寬了心,又招呼她吃早飯。
“一早收到傳信,說嶺南派的幾名弟子也在幫著尋找孫掌門,現在正往靜江城趕呢。你要是沒睡足,吃過了飯也可以再睡一會兒,要等他們來會合大家才會離城。”
南秀道了聲謝,洗臉漱口後坐在桌邊吃東西。
她吃飯時候幾乎聽不到咀嚼的聲響,乖乖巧巧的,樣子很文靜。馮夢忍住摸她腦袋的衝動,壓低嗓音一臉憎恨地和她講今早客棧外發生的大事。
城內昨夜發生了一樁滅門慘案,上下三十餘口人呈跪姿朝向大門,被捆住雙手斬了首,場面慘烈無比。這是關山樓慣用的向武林正派挑釁的一種方式,雖然近幾年不曾見過了,但過去的幾次足夠令人難以忘懷。
馮夢恨聲說:“若關山樓真的死灰復燃,這樣的慘事只會更多。”
南秀拿著筷子的手一緊。這種做法確實是當年陸雪君最喜歡的,但自從陸雪君死後就再也不曾出現過了。
馮夢又繼續嘆著氣說,半個時辰以前客棧門口還圍了不少百姓,不停往門裡砸臭雞蛋扔爛菜葉,想趕他們一行人速速離開靜江城。普通百姓由於滅門一事,認為他們繼續逗留在城中勢必會惹來魔教再度“挑釁”。
百姓們的這種做法馮夢自然能理解。不過青陽派的江波行是個極端火爆的脾氣,他當即抽出了刀要砍人,人群中為首的那一個似乎是被他暴起的氣勢嚇到了,居然直愣愣站在原地不敢跑,像根木頭一樣,除了他旁邊眾人都四散逃開了。
不過幸虧在江波行衝動揮出刀時,旁邊一人穩穩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馮夢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江波行當時的動作和語氣。
他臉色發青,瞥眼認出攔他的人是誰,冷笑道:“秋天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