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炙手可熱的崔昭大人都愛吃我們這兒的點心,每隔半月就要命人來買。也不知這話是真是假,她反正從來沒有遇上過。
“是麼。”蕭安道,“確實很久沒有來過了。”
身後高高的戲臺咿咿呀呀正演到激烈處。
原本以為是哪出看慣的戲,她轉身看了一會兒才聽出是在講大理寺袁大人鐵面無私、斷案如神。早聽說這位大人喜歡花錢請人把自己寫進戲文裡,曾有大臣看不慣,還在聖上面前參他一本罵他居功自滿。
臺上袁大人橫眉豎目向聖上呈出罪證,崔昭被判死罪,劊子手手起刀落,戲子哀叫一聲倒在袁大人腳下。臺下眾人立馬大聲叫好,有人喊了一句:“死得好!”
南秀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她向前走了好幾步,才忽然低聲問跟在自己身邊的蕭安:“你也覺得崔昭該死嗎?”
蕭安頓了頓,“聖旨已下,是非對錯不是早已經蓋棺定論了嗎?”
南秀卻像是更生氣了,不再理他,繼續悶頭往前走。
蕭安卻追問:“你同情他?”
南秀張張嘴,即便隨口一言,她也不想給南家招來什麼禍事,因此含糊道:“從前聽他講過一回課。人看著……不壞。”
蕭安沉默得更久了一些,再開口卻道:“同情罪臣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你!”南秀臉都氣紅了。
“還說不是同情?”他眼神沉靜,深深望著她。
南秀氣急敗壞,把手上的東西又都一股腦還給了他,而且是用力地塞進了他懷裡。這之後再也沒有理過他,回到船上只說是玩累了。
第二日鎮北侯府的下人把蕭安買給她的東西又全都送了過來。
春葉咋舌道:“好多東西!”一邊感嘆一邊小心地打量著姑娘,生怕她會命人把所有東西再丟出門去。
大大小小的盒子擺了滿滿一桌子。春葉數了數,喜悅地側過頭想和姑娘稟報,結果見姑娘也不繼續看書,更不在意桌子上的這些東西。
聽到她又在嘆氣了。
春葉關切問道:“您今日是怎麼了,心情不好?”
南秀想,她要怎麼和春葉說,自己為了一個已經獲罪而死的人和蕭安吵架了,而且是她單方面發脾氣。
崔昭是聖上賜死的,蕭安罵他又沒說錯。自己生的又算哪門子氣。
除了將這些東西送來南府,蕭安再無其他音信。
南秀彆扭了幾日,又裝作沒事人一樣跑去了侯府找他。過去的路上還想著:自己主動求和,蕭安若敢給她臉色瞧,她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她還帶著一匣子點心,見了他,態度也還有些彆扭著,說:“上次聽你提起長平鋪,想到那裡的點心很好吃,可惜現在已經買不到了。這些是我親手做的,味道相似,不比外頭買的差。”
“多謝。”蕭安溫和道。
“你要不要現在嘗一塊?剛做出來的味道最好。”南秀建議。
蕭安沉默片刻,視線在匣子上劃過,抬起有些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