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在外面站上好幾個時辰,偏偏老爺子心硬如鐵,從不開門。
也就是主子不願和長輩計較,不然以西平的暴脾氣早就拎起東西走人了。
路越來越陡峭,但已經能遠遠望見姜老爺子建在山峰頂上的院子了。
車內。
南秀似乎有要醒來的意思,但皺著眉最終還是沒能睜開眼睛,又像再度陷入了噩夢中,神情很不安穩,手也在試圖隔空抓握著什麼。
黎玹默唸一句“得罪了”,然後隔衣握住她手腕,同時輕聲說道:“別怕。”她果然被有效地安撫了,囈語兩聲,漸漸平靜下來。
沁涼的肌膚隔著單薄的衣料緊貼著他掌心,細得彷彿能輕易折斷的手腕嚴絲合縫地被他扣住。
見她睡得安穩了,他輕輕鬆開手。
救下南秀後本該立刻送她回到孟家,但她強撐著精神請他帶自己離開,也沒說送她去哪兒就陷入了昏迷。
或許是看她太可憐了吧。黎玹想。
若不是因為這場意外,再過不久她就要嫁給孟微勤了,現在的情況倒像是他把孟家的人偷走了。他還從沒做過這種事。
西平又小心謹慎地趕了小半個時辰馬車,“籲”一聲勒住韁繩。
再往上的山路就要憑雙腿走上去了。
西平扛著行囊,手裡還要提著老爺子上回指名要的兩罈子酒。黎玹將南秀背在背上,順著長長的石階向峰頂走。
姜老爺子大名姜道雲,年輕時候雲遊四海,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自從女兒跟著他看不上的男人跑了,就常年隱居在長君山不肯離開半步。人越老越固執,黎玹的母親至死都沒能再見老父親一面,遺願就是兒子黎玹可以為祖父養老送終,替她盡了未能完成的孝道。
如果不是帶著孱弱的南秀,黎玹還是會像往常叩三次院門,無人理會便在院外沉默地站上大半日,再留下東西離開。
這一回他揹著南秀,沒人理會就一直叩門。銅環反覆撞在門板上,吵得姜道雲披上外衣出來大罵,聲音中氣十足,還脫下鞋直接往院牆外扔,結果正好掉在西平頭上。
西平痛呼一聲。
“外祖父。”黎玹隔門道,“讓玹兒進去吧。”
姜道雲嘴角抽搐了一下。外孫脾氣很像他,固執得要死,雖然一次次上山,但站在門外什麼話都不說,自然也從不叫他外祖父。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他鼻子裡哼出一聲,硬邦邦地問:“帶酒了嗎?”
西平興奮大喊:“帶了帶了!”
姜道雲有了開門的理由,沉著臉下了門閂,開門瞪向黎玹。
看他背上居然背了個纖瘦的姑娘,頗感意外,想明白後又冷冷一笑:“怪不得!”
說著便要關門。
黎玹直接一腳踏入門內,被厚重的木板門狠狠夾了一下腿也面不改色,看向姜道雲道:“還請外祖父救她一命。”
“不救!”姜道雲氣得翻了個白眼,抬著胳膊把他往外推搡。
西平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