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我再瞭解不過。說她是魔教,實在是……無稽之談。”
他說到最後,語氣愈發堅定。
章鳳兒見他不肯信,只紅著眼問:“那她為何要走?”
顧崇無言以對,心底卻恍然,她之所以離開,大約是他那日對伏春門的人太過無情,嚇到了她。在察覺到這一點後,他居然控制不住地開始後悔。
師父一直教導他要守護四方山,以剷除魔教,匡扶正義為己任,原來自己也有私心。
顧崇苦笑。只是她信不過自己。
哪怕他心甘情願拋棄一切帶她離開,她也只會懼怕他,遠離他。
來不及說的話,永遠也來不及。
……
近來陽光愈盛,天氣逐漸轉暖。
南秀捧著油紙包,將裡面的包子吃得乾乾淨淨。
街上煙火氣十足,她盯著來往喧鬧的行人看了一會兒,整個人懶洋洋的。在外面玩了這麼久,見了形形色色的人,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她從四方山離開後便卸去了易容,眉眼盈盈,頭髮隨便束起在腦後,因為佩著劍,運氣也算好,一路上並沒有不識相的人敢上前招惹她。
她不想再繼續呆在四方山了,秋天奚騙了她,她也不想嫁他了。
正思索著接下來往哪兒走,攤主忽然在她面前放了一碗湯,碗裡浮動著的羊肉香氣瞬間瀰漫開,令人食指大動。
她一懵,連忙說:“我沒有要湯。”
攤主指指她身後,說:“那位少俠給您點的。”
聽到“少俠”這一稱呼南秀心裡便已經有了答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秋天奚就坐在她身後的桌邊。
人又瘦了一些,表情沉靜,認真望著她。
裝可憐。她在心裡冷哼。
很快轉回身,羊湯的香氣直往她鼻子裡鑽,心裡想著不喝白不喝,便將碗端到近處默默喝起來。
見她不像生氣的樣子,秋天奚這才敢起身走過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在她對面坐下。
她鼻尖浮起細汗,只顧垂眼盯著碗裡的湯水,始終不肯理會他。兩人無聲地對坐了片刻,他清清嗓子,主動詢問:“身上的錢夠用麼?”
南秀沒說話。
秋天奚也不覺得尷尬,繼續道:“我特地跑來送錢,要不要?”
南秀此刻心知肚明,他怕是一直在跟著自己。跟了幾個月,終於沉不住氣了。
“我不要。”她打定主意不再與四方山有牽扯,自然也不會從四方山帶走什麼值錢的東西。秋天奚送她的那幾個小金人被她賣掉了,但此刻也不好意思直說自己一路上都在用他的錢。
接著嘴硬道:“就算花光了,我也可以賣藝為生。”
“你賣藝,難道不需要一個幫你拿碗的人嗎?”秋天奚一本正經道。
南秀訝異地抬頭看他,啞了片刻,反駁他的厚臉皮:“憑什麼我出力,你做拿碗這麼輕快的活兒?”
秋天奚笑起來,好脾氣地改口:“那我身強體壯,也可以負責賣藝,你坐在旁邊看著就好。”
聽他這麼說,南秀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
秋天奚面上不顯,其實直到此刻見她對自己笑了,懸著的心才真正落下來。語氣更加小心翼翼:“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她對自己態度大變,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南秀本不想再理會他,靜了片刻還是輕哼道:“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還不至於認不出你。”
嘟囔道:“真以為我是傻子嗎,可以一直被你騙?”
秋天奚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示弱道:“我無處可去,能不能請南女俠好心收留我。”
南秀仍然不說話。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