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他們剛到家，秦晟那邊就報來一個訊息。
程森醒了。
幾人到他房間門口的時候，他正定定的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再想什麼。
陸唯突然想起什麼，拉著宋淮謹往外跑。秦熠讓喬知念在門口等他，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他聽到聲音，側過頭看著秦熠，卸下包袱的他娃娃臉上青春之氣更甚，眼神清澈明亮，儼然一副少年模樣。
“秦爺。”
“謝謝你，讓我帶走他。”
秦晟把秦熠的所有決定都已盡數告知。
他初得知這個結果確實訝異萬分。
秦熠是殺伐果斷的人，殘忍手段名聲在外，從來不會饒恕誰。靠著善心沒辦法在這條道上混下去，這個男人有今天都是一點點廝殺來的。
如今能做到這樣，也必然是對那女孩動了真情。
秦熠搖搖頭，露出點若有似無的笑意。“沒什麼可謝我的，我並不是同情他，只是感激你。”
“接下來打算去哪？”
“繼續上學。我本來就應該還沒畢業。”
這個回答秦熠不意外，“我會讓你回你原本的學校的。”
他從口袋裡摸出把晶亮的刀，放在程森床上。
“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唯唯會來看你。”
程森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在秦家想來看他的只有她了。
房門再開啟，進來的不是陸唯，而是喬知念。
程森有點怔忡，他並不認識喬知念，之前幾次見面都是單方面的跟蹤，就連在船上的那次，也是在極不愉快的情況下。
喬知念坐到剛剛秦熠坐過的椅子上，兩隻手放在大腿上抓在一起。
“嗯......是我和阿熠說，想來看看你的。其實沒有別的，就是想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真的動手。”
“之前秦熠心口上那一槍也是我打的。”
程森冷不防的說話，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女孩聞言眼皮垂下，長睫一下下的打在眼下，“我知道，你的事唯唯都和我說了。”
“其實，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倒是覺得話也可以反過來說，可恨之人也必然有可憐之處。”
程森眼神一動，突然覺得眼裡有點熱，鼻子裡也有點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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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唯剛剛回屋拿了一個很大的箱子，讓宋淮謹扛到了病房門前，她自己推了進去。
“這是什麼？”
程森身體不能轉動，斜睨著往下看。
她拍拍手上的塵土，把箱子的卡扣開啟，眼裡放著光。大箱子裡盡是一堆塑膠薄膜樣的東西，看不出來具體裝的是什麼。
“是我叫人在那座房子裡帶回來的，放到了箱子裡，你可以把箱子一起帶走，裡面的工具我保護的很好。”
說完她盯著他臉看，“你眼睛怎麼是紅的？”
程森把鼻音控制在鼻腔裡，說了句，“睡的時間太長了。”
陸唯眼睛一暗，把箱子扣好推到一邊，走到窗邊拉開了落地窗。輕風伴著她的聲音一起送進來，“其實......孟旭也不是一定就不能治好。”
程森搖搖頭，仰頭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用每天陷在自己的世界裡，強逼著把自己逼成瘋子，更不會成為秦家的威脅了。”
陸唯不自在的笑了下，她心裡很清楚，如果孟旭還是過去的那個人，秦熠和宋淮謹必然不會放他走的。也許的確和程森說的那樣，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她又瞥到枕邊的東西，嘴角的梨渦浮現，拿起那把熟悉的伸縮刀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