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念回到六層臥室裡洗了澡,把頭髮吹到半乾下樓到了後園。
昨天下午陸唯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偌大的莊園裡她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人。
她躺在躺椅上,藏在頭頂遮陽傘投下的陰影裡,伸出一隻腳在一邊的水池裡晃盪。男人折騰出來的疲憊被陽光碟機散,身體趨向放鬆。
她想著剛剛男人和秦晟的對話,熱烈的氣溫也沒能阻止住從背脊漫上來的寒意。
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後園夾在叄棟樓的中間,她待的地方正好是正中央,哪個方向過來的人都能直接一覽無餘。聞聲看去,是孟旭正從副樓正門的方向過來。
秦家內裡很大,就連秦晟她都不是天天見到,她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孟旭,還以為他被秦熠派到了別的地方。
雖然孟旭平時看上去總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可是喬知念就是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防備,看是他來了,便閉上眼睛假寐。
左側副樓大廳裡的窗子被絲絨的厚重窗簾悶的密不透風,孟旭見她睡著就沒有問好,眼神朝那扇巨大的窗子裡瞟了幾眼之後穿過了後園。
喬知念眯著的眼睛看著孟旭的背影消失在長廊裡。
等人完全不見之後她睜開眼睛,看著日光漸變。
不遠處窗簾密閉的窗子後面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里面有什麼。
秦熠大概在那裡,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在做什麼。
喬知念把淌著水的腳從水池裡抬起,潔白的小腿在空中輕甩了幾下,幾滴水珠飛起來,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就落下了幾滴深色的水痕。然後她從躺椅上起來,朝著副樓走過去。
副樓後身有個小門,直接通到後園。
上面掛著一把大鎖,看上去已經很久沒人開啟過了。
陸唯曾經在這園子裡告訴過她,這把鎖其實是個擺設,裡面的鎖芯是被陸唯自己弄壞的,這件事除了她之外誰都不知道。
喬知念過去輕輕的開啟了那扇門,老舊的合頁發出“咯吱”的聲音,她人進去之後又把門從裡面關好,開門關門發出的聲音不小,慶幸的是這扇門離前廳還有一段距離,即使有聲音也沒有人發現。
副樓裡的裝潢和主樓差不多,只是規模小一些,肅穆也沉悶。因為她走的後門通道極少有人來,沒有人氣的地方顯得更陰森,連氣溫好像都低了幾度。
她只來過一次這裡,還是當初秦熠帶著她從秦家四處散步的時候,現在她回憶著當初走過的路,按照記憶裡房子的結構往前廳的方向走。
前廳裡死一般的安靜,彷彿一個人都沒有,可是正中間擺放著的叄條黑色大沙發上,左右兩側卻正擠滿了戰戰兢兢的人。
他們連呼吸幅度都嚴格的控制著,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響聲,以此混跡在人堆裡不讓那男人注意到自己。
正中間的沙發上空無一人,和兩邊的擁擠極大反差。
秦熠頎身站在沙發前面,面容冷峻神色倨傲,掃視過兩側的人們,而後抬起手裡的沙鷹對上跪著的人的眉心,泛著寒光的眼神的宣判著他的命運。
沒有任何猶豫,握著扳機的手指一動,火光伴隨著“呯!”的一聲巨響,腳下就多了一具扭曲倒地的屍體。死人眼裡的驚恐未消,眉間的窟窿帶著灼燒的痕跡往外冒著溫熱的鮮血,周圍的人靜靜看著,沒有任何人出聲。
就連這死人的主人納帕看上去都像一個局外人,甚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身後的屏風突然傳出輕微磕碰的聲音,男人的聽力極好,輕而易舉的捕捉到了屏風後面的窸窸窣窣。他猛的抬頭,這個動作把兩旁的人嚇的心臟停跳,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身體都隨著顫了幾顫。
喬知念抱住肩膀靠在屏風後面,血紅的一幕針刺一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