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並非所有話都要坦白。驀然,似是想起了什麼,她故作不經意地道:“今年你大兄去了燕陽,想來你們家過年時冷清了許多。”
崔錦細心地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她含笑道:“大兄今年在燕陽過的年,大兄在家書裡頭還說了,當今天子頗為賞識他,興許再考察一年,便能放到地方當官了。我大兄性子靜,我娘還說了以後要找個性子活潑的,這樣成婚後才好相處呢。”
歐陽鈺哪裡是想聽這些,但女兒家臉皮薄讓她主動問一個外男卻有做不出來。
阿錦說的這些她豈會不知?
崔湛可不僅僅給家人寫了家書,還給他的師父也寫了,連身為同門的歐陽小郎也寫了一封。阿弟又豈會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連著得了好幾封的信後,阿弟有一日無意間便與她提起了。
說是崔家那一位來了信,通篇談論騎射之術,末了,突兀地來了句,令姊且安?
前不久她感染了風寒,竟千里迢迢讓人送了宮中太醫治療風寒的方子來。她收到時,失笑了好一會。不過是風寒爾,洛豐又不是沒有大夫。
不過心雖這麼想,但她也沒抗拒,讓侍婢收下了。
她又再次打量著崔錦,心想:其實他們兄妹倆長得頗為相像,尤其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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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錦離開了歐陽府。
今天日頭好,崔錦便也不坐馬車了,帶著阿欣走在大街上。阿欣說:“大姑娘,方才歐陽姑娘對大郎似乎有點意思……”
崔錦笑吟吟地道:“如果是的話,那便是極好的。不是的話,也無法強求。”不過以阿鈺的性子,能讓她旁敲側擊的,想來是上了心的。大兄若再努力一些,說不定視察結束時便能娶上媳婦了。
思及此,崔錦的心情便如同今天的暖陽一般。
她道:“時辰尚早,去附近走走吧。”
豈料這一走,崔錦便走到了入夜。她去了茶肆喝茶聽說書先生說新的話本,聽得入神,一不留神夜色便漸黑了。她離開茶肆時,天空中已經冒出了星星點點。
沒了暖陽,夜裡有些寒。
崔錦也不願走路了,便讓阿欣去喚馬車過來。
而就在這個空隙間,她只覺脖子一疼,隨後雙眼發黑,整個人昏了過去。她醒過來後,只覺周遭一片漆黑,不過有馬車轆轆聲響,她立馬就意識到自己在一輛馬車中。
她動了下,這才發現自己被綁住了,連嘴巴也塞了布團。
她心中大驚。
這樣的飛來橫禍還是頭一回,在她沒有任何準備之下。
她有些心慌,腦子裡也亂糟糟的。
馬車跑得極快,似是在趕著什麼。
足足有一個時辰,崔錦心中的慌張才漸漸消減了。她冷靜了下來,開始分析究竟是誰抓了她。她知道自己在洛豐出盡風頭後,樹敵不少,尤其是不少姑娘家格外不喜歡她。
只是再不喜歡她,也不可能做出這等作奸犯科之事。
崔錦在心中一一排除。
最後她得到了兩個猜測,一是謝五郎的對敵,二是見財起色的歹人。當初歐陽鈺被抓,便是後者。
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