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斟了兩杯,說:“這半個月來,多謝郎君的照顧,阿錦以茶代酒敬郎君一杯。”說罷,她仰脖一飲而盡,隨後以空杯示意。
秦郎坦然受之。
之後,崔錦用軟軟糯糯的聲音說著以後到了燕陽的事情。她邊說邊喝著毛尖茶。不經意間,一盅毛尖茶便見了底。
她正想再倒一杯時,輕輕地低呼一聲。
“竟然喝光了。”
秦郎說:“我再讓小二端一盅進來。”
崔錦笑說:“也好,我還有許多話要和秦郎說呢。”說著,她忽然面露羞色,小聲地道:“我先去一趟……”她輕咳了一聲。
秦郎馬上明瞭。
待小二進來後,崔錦便讓他帶她如廁。離開竹間時,她不著痕跡地看了屋裡的秦郎一眼,隨後跟著小二去了茅廁。
走了一小段路後,崔錦低聲與小二說:“我自己去便可,你無需帶路。”
小二應聲離去。
崔錦當即加快腳步,與茅廁相反的方向行去。秦郎帶她出來時,刻意避開了何公的人。也就是隻要此回她逃離了秦郎,便能離開何公。
豈料剛出杏花樓,一道聲音冷不丁的從身後傳來。
“你騙我。”
秦郎極為憤怒。
崔錦冷靜地扭過頭,失望地道:“原來從頭到尾你都沒有相信過我,你一直不信阿錦。阿錦果真看錯了人。”她看著他,雙目隱隱有水光,彷彿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她的目光太過認真,太過誠懇,以至於秦郎當真反思了一下,他方才那一句話是否當真傷了崔錦的心。
崔錦提袖拭淚,傷心欲絕地轉身。
秦郎反應過來,登時邁步追去。
他三步當兩步便追上了崔錦,正當他伸手要抓住他時,驀然間有道黑影閃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持了他,腰間的刀刃寒光森森。
黑衣人冷道:“別動。”
秦郎神色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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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錦走進人群中,她低垂著眉眼,走得很快。待走出人群后,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跟前。馭夫是個中年人,他低著頭,並沒有與她對上眼。
馬車左右側都站了隨從,崔錦仔細地辨認了下,只認出了右邊的人是阿墨。
車裡頭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
“……上來。”
久違的聲音響起,崔錦心頭一動。她動作利落地爬上馬車,眼角輕抬,隨即迅速垂下,似是想到什麼又光明正大地抬眼,模樣像是有幾分心虛。
謝五郎一直垂著眼,把玩著拇指上的黑玉扳指。
崔錦見他如此,更是心虛,往角落裡無聲地挪了下。謝五郎拍拍自己的身邊:“過來。”崔錦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剛坐下,手掌便被一道冰涼握住。
她打了個寒顫,不由得有些詫異。
馬車裡放了兩個炭盆,裡頭上好的銀霜炭在滋滋地燃燒著,烤得車廂裡溫暖如春,與外頭的春寒儼然是一個天一個地。然而,在馬車裡待著的謝五郎雙手依舊冷得如同臘月寒譚。
臉頰一冰,他的另一隻手又貼上她的臉頰。
崔錦說:“冷。”
謝五郎的聲音低沉了幾分:“……玩夠了?”
崔錦又開始心虛了。
她到青城的第二日,何公找她談話後,剛回到廂房便遇到了阿白。阿白說夜裡會帶她離開,然而她拒絕了。她得留下來親自打聽三件事。
一乃知道她有上天所賜的神技的人究竟有多少個?何公知道,太子可知道?
二乃洺山古玉之事,此事說來也怪,洺山古玉那事知道的人便只有阿宇和兩個小乞兒,以及後來知道的謝五郎。那一回被阿宇背叛後,她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