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喚阿欣捧來吃食。
這一次她不像前兩天那般,只用了一點點,而是將所有吃食都吃進了肚裡。隨後,她開始梳妝打扮,用脂粉掩蓋住了臉色的蠟黃,和眼圈的青黑。
阿欣擔憂地道:“大姑娘,你當真不需要尋個巫醫回來了麼?”
崔錦說:“不必擔心,只是心病。”
阿欣聽崔錦如此說,方安心了不少。
崔錦對阿欣說的同時,也在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能繼續這樣了。話已經說了,覆水難收,她再懊惱再後悔也不能改變她痛罵謝五郎的事實。
她現在能做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謝五郎!
崔錦喚來了阿宇。
她問:“這兩日洛豐城可有大事發生?”
阿宇說:“回大姑娘的話,這兩日小人一直盯著外頭,並無人說起巫子重回洛豐的事情。”
崔錦多看了阿宇一眼,說:“讓元叟備馬車,去歐陽府。”
因崔錦是歐陽府的常客,守門的小廝無需馭夫多說什麼便直接放行了。崔錦下了馬車,直奔歐陽鈺所在的簪花園。
歐陽鈺見到崔錦,面上含了笑意。
“阿錦你來得正好,快來嚐嚐我烹的魚肉羹。”
崔錦嚐了小半碗,道:“魚肉鮮美,火候掌握得恰恰好。”
歐陽鈺聽了,眼睛亮了亮。
“當真?阿錦可不許哄我。”
崔錦笑道:“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倒是不說魚肉羹,平日裡你不是還嫌棄灶房不如軍營麼?歐陽夫人三番四次讓阿鈺洗手作羹湯,每一回你都歐陽家的姑娘就該手持刀槍,而非在小小灶房中烹肉煮飯。”
“就知你會調侃我。”她微微紅了臉,說:“阿弟想吃魚羹,我才特意下了灶房,免得他只會說我就懂得催他成家立業。”
崔錦瞧著她臉上的紅暈,心裡是半個字也不信她的話。
不過女兒家嬌羞,她能理解,遂笑哈哈地便過去了。臨離開的時候,她才不著痕跡地問了句:“花燈節那一日,燕陽城裡頭可有什麼貴人來過?”
歐陽鈺說:“哪有什麼貴人,燕陽城也不是沒有花燈節,來洛豐的都是臨近的州城。這兩日我也不曾聽阿爹提過燕陽城的貴人。”
微微一頓,歐陽鈺瞅著崔錦,“怎麼忽然問起這事來了?”
崔錦說:“我聽聞長公主殿下格外喜歡花燈節,若是來了洛豐,指不定還能遠遠地瞧上一眼。”她摸摸鼻子,嘿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天家的公主呢。若是來了,瞅瞅她穿什麼樣的衣裳,佩戴什麼樣的飾物,興許我的布莊還能掙上一筆。”
歐陽鈺嗔她一眼。
“燕陽城的貴女也就那般,家世高,看人的時候下巴都是揚著的。 尤其是……”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不再多說。她本想說汾陽崔氏的嫡長女,只是想起崔錦的身份,也不便多提。
崔錦曉得歐陽鈺曾在燕陽城待過一陣子。
那會胡人還沒挑起戰端,晉國和平而安寧,而燕陽城又好風雅,對打打殺殺的武將自然是看不上眼的,由此可知歐陽家當初在燕陽城的境況。
所以歐陽鈺不說,崔錦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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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錦向歐陽鈺告辭後,離開了簪花園。
歐陽家是洛豐城裡頭訊息最靈通的,既然連歐陽家也不知道謝五郎又來了洛豐,也就是說謝五郎來洛豐一事是保密的。
花燈節那一日閔恭跟了她一路,想必跟了閔恭一路的定是謝五郎的人。
不然他不可能連閔恭親了她左臉都知道得這麼清楚,先是燒了閔恭送她的花燈,又懲罰她沐冷湯,最後又不停地擦拭她的左臉頰,動作粗暴。
以謝五郎霸道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