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人一手撐腰,挺著尚未顯懷的肚子,婷婷嫋嫋的走上來,欲福身行禮,王皇后忙道:“妹妹身-子不便,就免了這些虛禮罷。”
太后滿意的斜了王皇后一眼,笑著對秦貴人說道:“且聽皇后的吧,到底肚子裡的龍胎要緊。”
“嬪妾遵命。”秦貴人應了一聲,坐到了本屬於俞馥儀的位子上。
眾妃嬪尚未到齊,故而熱菜並未上來,各人面前的食桌上只擺了幾碟糕點並幾盅羹湯,俞馥儀叫聽風揭了煲盅蓋子瞧了下,選了樣野山菌老鴨湯,端到司馬琰跟前,說道:“喝上幾口除除寒氣,省的一會用熱菜時一涼一熱小肚子難受。”
“多謝母妃。”司馬琰拿起跟前的湯匙,斯斯文文的喝起來。
“尚衣局也忒偏心了,竟給姐姐做了這樣好看的裙子。”秦貴人嬌嗔的話語突然傳進耳中,雖語調輕鬆似無心玩笑,但卻成功幫俞馥儀拉到了仇恨。
俞馥儀拽下領口的絲帕,替司馬琰拭了拭唇邊的油漬,這才轉頭衝秦貴人抿唇一笑,說道:“都是一樣的姐妹,尚衣局豈會單給我做不給妹妹做?我這條裙子,並非出自尚衣局,而是顏采女送與我的。”
眼睜睜看著俞馥儀被搶了位子,司馬睿氣憤的不行,卻又顧忌著太后的臉面不好橫加干涉,這會子有了由頭,他若還當縮頭烏龜,回頭再去長春宮能撈到好臉色?於是他輕咳一聲,一臉興味的問道:“顏采女是哪個?”
敬陪末座的顏采女聞言呆了一瞬,然後連忙出列,戰戰兢兢的回道:“嬪妾顏筱之,請皇上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手倒是挺巧的。”司馬睿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又道:“長的也還湊合。”
顏采女忙道:“謝皇上誇獎,嬪妾愧不敢當。”
“晉為寶林罷。”給做條裙子,就能沾光從正七品的采女一躍成為正六品的寶林,如此俞馥儀被下的臉面也就能找補回來了,也好叫其他妃嬪知道什麼叫“順她者昌,逆她者亡。”的道理,看往後誰還敢在她跟前鬧妖蛾子。
說完又扭頭對王皇后道:“還要勞煩梓潼給她安排個住處。”
秦貴人被打臉,最高興的當屬王皇后了,聞言她笑嘻嘻的說道:“景陽宮前殿東配殿如何?福嬪妹妹是個老實人兒,顏妹妹性子亦沉靜,她們倆住一塊,倒是相得。”
不等顏寶林磕頭謝恩,鄭貴妃就哼了一聲,佯怒道:“瞧娘娘說的,福嬪妹妹是個老實人兒,難道咱們姐妹們就是些奸詐人兒不成?”
“雖不奸詐,亦不遠矣。”王皇后掩唇輕笑一聲,指著鄭貴妃的嘴巴,說道:“瞧瞧這伶牙俐齒的,若說你比福嬪妹妹老實,也要別個相信才行呀。”
鄭貴妃站起身來,走到俞馥儀跟前,半蹲下-身-子,攀上俞馥儀的肩膀,問道:“妹妹,你信我,還是不信?”
上來一盤油悶蝦,俞馥儀摘了護甲,正親自動手替司馬琰剝蝦呢,見狀抬起手來,朝鄭貴妃晃了晃自個的油手,哼笑道:“姐姐與皇后娘娘打擂臺,何苦將火引到我身上來,仔細我惱了。”
“你惱了我是不怕的,不過呀……”鄭貴妃扭頭看向上座的司馬睿,在俞馥儀耳邊輕聲調侃道:“有人可怕著呢。”
“姐姐再胡說八道,我可真惱了。”俞馥儀作惱羞成怒狀,油爪子往鄭貴妃臉上摸去,嚇的鄭貴妃連忙避過,快步跑回了自個座位上。
鬧劇平息後,顏寶林這才得了機會,連忙跪地磕頭。
“退下罷。”司馬睿揮了揮手,打發走她,然後眼神往俞馥儀那邊看去,見司馬琰如餓了幾天的饑民一般,邊鼓著腮幫子吃著她給剝的蝦仁邊揮舞著湯匙喝野山菌老鴨湯,小臉紅撲撲的閃爍著健康的光澤,反觀安淑妃旁邊的司馬珏,安淑妃給他喂野山菌老鴨湯,他嫌棄的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