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俞馥儀布起菜來。
食不言寢不語,用膳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
飯畢,司馬睿連茶都沒喝一口拔腿就走人,彷彿身後有野獸在追趕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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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馥儀面無表情將人恭送走,轉過頭便舒了一口長氣,邊往梢間走邊說道:“這天兒可真夠熱的,快幫我把大衣裳脫了,別回頭再中了暑氣。”
皇上好容易才來一趟,結果沒待半個時辰,就被自家娘娘膈應走了,聽風原還想勸幾句來著,見俞馥儀頭臉脖子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頓時覺得皇上走了也好,若是在這待上一下午,自家娘娘就得穿一下午的大衣裳,可不就得熱壞了?
腦袋裡想通了關竅,手上動作就更麻溜了,沒一會就幫著俞馥儀把圓領袍、細褶瀾裙給脫了下來,只餘薄紗的中衣中褲。
屋角擺了冰盆,還燻著沁人心脾的梅香,又有聽風在旁打扇子,歪在落地罩炕床上的俞馥儀也不怎麼覺得熱了,正想醞釀點睡意歇個晌,院子裡突然一陣喧譁。
聽風皺了皺眉,正想吩咐小滿出去瞧一下,與小滿一般常在俞馥儀身邊服侍的宮女穀雨笑不可抑的走進來,朝著俞馥儀蹲了個身,便竹筒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的說起來:“綏壽殿那個曹美人也想學麗妃舞劍得寵呢,方才皇上前腳進了咱們正殿的大門,她後腳就抱著長劍跑到院子守株待兔的揮舞起來……這樣熱的三伏天,在大太陽底下跑動小半個時辰,有幾個嬌滴滴的主子能受得住?可不就被曬暈了,倒下時還被長劍劃傷了腿,血流了老大一灘,一幫子奴才又是抬人又是請太醫的,沒顧得上打掃呢就被從正殿出來的皇上一腳踩了上去,皇上那個臉黑的喲……偏曹美人身邊的柳葉還不知死活的跑過來,哭哭啼啼的把曹美人的所作所為抖落出來,以為皇上會被曹美人感動呢,結果皇上龍腿一抬給了她一個窩心腳,罵了句‘晦氣’,扭頭就走了……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把奴婢我給笑死了。”
聽風拿帕子掩唇笑了一笑,便收斂了神色,訓斥道:“誰是豬誰是兔呢?學了幾個成語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就是這兒沒旁人,若是有旁人,你腦袋早掉了。”
“這不是沒旁人麼,有旁人我還不說了呢。”穀雨吐了吐舌頭,然後乖乖的認錯道:“姑姑說的我記住了,下次說話前一定先過過腦袋,嗯,三思而後行。”
俞馥儀倒是沒覺得穀雨說話不妥當,不過她也知道作為一個穿越女,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思維終究跟本地土著有區別,所以也就沒插手聽風教導底下宮女的事情,待她們那邊停下來了,這才吩咐聽風:“收拾點人參燕窩,給曹美人送去。”
穀雨撇嘴道:“又蠢又笨的,還惹惱了皇上,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大芽子發,娘娘何必理她?”
“我上面的位份都已被佔滿了,她便是再有大芽子發,還能越過我去?”俞馥儀翻個身,閉上眼睛,淡淡道:“只是我是長春宮的主位,她又住在東配殿,現下鬧出了事兒來,我若是不理會,別說皇后會責怪我處事不周,只怕太后也會覺得我冷酷無情。我雖不稀罕皇上的恩寵,但卻不能失了太后的關愛。”
聽風點頭道:“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
☆、第 2 章
夏日天長,酉時過半,日頭仍舊高掛不落,西天灑滿雲霞,將屋瓦也染上了顏色,天地間一片金光燦爛,倒比正午的陽光更讓人無法直視。
俞馥儀叫人搬了貴妃榻到廊下,明間的門窗統統開啟,邊享受著穿堂風,邊等便宜兒子過來用膳。
司馬琰寅時便要到上書房早讀,趕不及給太后、皇后請安,因此每日酉時下學後要先去兩宮走一趟,然後才到長春宮來。
“娘娘,您要的西瓜汁做出來了。”聽風端著托盤走過來,托盤上放著個晶瑩剔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