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束鮮花被放在了墓碑前, 白色嬌嫩, 淺黃溫柔, 有人剛剛才把它們放下。
沈朝幕往墓園深處走,朝陽漸漸升高,穿過頭頂的葉隙灑下。他很快看到了擺放鮮花的那人,是家中的一個長輩,和他還算熟絡。
“朝幕怎麼突然回來了?”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對方停下手下的動作,回頭有些驚訝地問。
“有點小事情,現在已經解決了。”沈朝幕說,“我很快就要走了,去塔步。”
“要不要吃完早飯再走?家裡剛烤好了麵包。”對方笑了笑,眼尾扯出了痕跡——沈朝幕從來沒注意到,他已經多了那麼多皺紋。
明明感覺上次相見還是不久前的事情,時間過得飛快。
“不了,時間有些趕。塔步那邊的情況有些複雜,還有山火。”沈朝幕回答,猶豫片刻後又說,“我想問您一件事情。”
他帶著那位長輩,一直走到了墓園的最盡頭。
這林間墓園本來已經足夠偏僻了,而這墓碑甚至在更偏僻的地方。
它藏在一顆歪脖子老樹背後,周圍生著綠茸茸的苔蘚蕨類,幾朵野花開著,不似其他墓碑那樣整潔卻有種別樣的感覺,他們去的時候,有一隻黃色小鳥從墓碑上驚飛。
上頭寫了一個名字:沈杏。
沒有照片,是一位女性的名字。
剛才在審判大廳裡,那個女聲提到了“叛徒”。
沈朝幕思來想去,想起了家族歷史上的許多人,但最後還是來到了這個墓碑之前。
畢竟這是唯一一個被稱作叛徒、卻還被葬在了主島上的人。他卻從來沒聽過她的詳細生平,年代太久遠了,誰也不知道那個故事了。
長輩說:“怎麼突然來這裡了?”
“就是想問問您了不瞭解她。”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長輩卻否認,“我也只是每次過來會給她放上一束花。不過在我小的時候,祖父提到過她……”
“他說什麼了?”
長輩皺眉:“不大記得了……好像是說,她是什麼鯨語者。這個詞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覺得特別就記住了。你有去過家族的名冊裡查過她嗎,那裡或許有更詳細的資料。”
沈朝幕回答:“很久之前我去看過。只提到過她有過一個丈夫,之後很快離婚了,然後她因為一場意外死在了36歲——沒說她做過什麼事情,沒說她有沒有孩子,沒說她是怎麼背叛家族了的,也沒說她究竟是因什麼而死。”
“那時的記錄有些混亂,這種情況也正常,我見過很多。不過挺多人的生平都是那麼簡單平凡的,幾句話就能概括一生。”長輩笑說,“說不定我也是這樣,但是,朝幕你絕對是不一樣的。”
這種話沈朝幕已經聽過無數次了,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是那麼說的。
沈朝幕抬頭看去,綠色樹葉在陽光中搖晃。
那長輩又彎腰,把一束花放在了沈杏的墓前。
於是臨走前,他們兩人看見花瓣在風中輕輕顫抖,那些苔蘚柔軟得好似被褥。
十分鐘後,沈朝幕乘上了飛行器,準備返回塔步。
……
黑騎士說:“你這不對,怎麼亂出牌。”
龍拾雨說:“我的牌真的不好呀,出不去。”
“那你看我的,英勇騎士永遠都能獲勝。”
兩分鐘後,兩個人的歡樂豆都清零了。大破產。
黑騎士憤憤不平:“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巨大的飛行器降落在了旅館外頭,龍拾雨眼睛一亮,就跑了出去。
他身後的黑騎士在叫:“朋友朋友你把我的水果拿走了”
龍拾雨假裝沒聽見,拿著騎士的最後三片西瓜來到了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