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幕走過空曠的商業街,腳下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彩色紙屑。空中更是憑空有著飛舞的彩色緞帶,飄飄揚揚的。
沿路那些馬戲團的物品,都有強烈的異獸精神力殘存。對方應當是以強大的精神力,塑造出了這周圍的一切。
他蹲下來,伸手撿了幾張紙屑。
有些已經具象化了,能真實觸碰到,有些只是幻影,在油燈的光輝下不出幾秒鐘就完全消散。
沈朝幕再抬頭的時候,面前是一個紅白的猴子八音盒。
下一秒喜慶又歡樂音樂聲從其中傳來,像是什麼盛大的儀式正在開場,樂聲卻有著次次詭異的卡頓。
猴子舉起手中的軍擦開始敲擊,笑容越發擴大。
沈朝幕:“……你走調了。”
猴子:“……”它的笑容凝固了。
“多練練再來吧。”沈朝幕伸手拿起八音盒,丟進了旁邊的有害垃圾箱,順便蓋上了蓋子。
再往前就是施工地區,又是錯綜的管道和電纜,還有未完工的漆黑通道,不知通向哪裡。馬戲團景象更加逼真,空中都飄著多彩的氣球。
獵人們知道沈朝幕的精神力強大,但終歸是沒有具體概念。
眼下他的精神力一點點掃過這片區域,人們殘留下的情緒變得鮮明起來,過去的影像以一種非常模糊的方式,緩緩重現。
有四個人剛剛經過了這裡。沈朝幕好似能聽到他們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感受到他們快速的心跳,那呼吸的餘熱都還在。
其中兩個是人類,一男一女,恐懼的情緒全來自他們身上。一個是異獸,還有另外一個的面容十分模糊,身上有著……
挺高興的情緒?
沈朝幕有一瞬間懷疑了一下自己。
就在這時,地表隱隱傳來震顫,有什麼東西在漆黑隧道中快速接近。
沈朝幕目光一沉,光絮頓時飛舞在周身,隨時能潮水般湧出。
隱隱的,隧道盡頭駛來了一輛馬車。
那馬車外表是華貴的金色,深紅垂簾遮住視窗,輪子上點綴了幾圈銀色花紋,而馬車前頭的駿馬……
沒有駿馬。
只有一隻掘地龍在眼淚汪汪地拉著車奔跑。
沈朝幕:“???”
這陣仗他真沒見過。還沒等他思考明白,坐在前頭手持韁繩的車伕已經站起來,很高興地衝他揮手:“你居然在這裡呀”
龍拾雨勒了勒韁繩,掘地龍拼命試圖剎車還是停不下來。馬車飛速經過沈朝幕的身邊,他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撲向沈朝幕的懷中。
沈朝幕下意識伸手,接了個滿懷。
指下是分外柔韌的腰線。
潔白的襯衣,修身的馬甲與紅玫瑰。好看到像是從童話中走出。懷中的青年笑得眉眼彎彎:“你又接住我啦。”
沈朝幕花了幾秒鐘組織語言:“……你怎麼在這裡?”
這幾天他出門時,都讓方慶盯著別讓龍拾雨亂走——青年好不容易才安分了幾天。
轉念一想,現在方慶在外頭呢。
……難怪給龍拾雨跑出來了。
沈朝幕只覺得太陽穴在突突地跳。為什麼每一次,龍拾雨都會出現在這麼奇怪的地方啊
龍拾雨回答:“我是來找馬戲團的呀。本來還有個朋友和我一起來的,但他已經走了。”
威爾因為“送葬人”和正在組織撤離的星警發生了衝突,十分鐘前含淚告別了龍拾雨。
龍拾雨把自助餐和公主表演的事情,給沈朝幕解釋了一遍,然後很開心地指著馬車:“我剛剛還想著要怎麼把它開出去給你看呢。”
公主都是喜歡馬車的
沈朝幕:“……道理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