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瑟曼走在一個輕便鍋爐旁,負責朝鍋爐裡新增木材,眼睛則盯著鍋爐上一碟玉米餅。她身邊是幾個墨西哥人,一個個眉飛色舞的正在討論剛剛看的電影。她實在搞不懂,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的這些同胞居然還有心思想著電影。
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墨西哥女孩,烏瑟曼是‘墨西哥解放陣線’的第一個女性成員。她原本是某個黑幫裡的假小子,靠給各個大佬送些特殊的快遞為生。
大災變後,烏瑟曼靠著自己在幫會中養成的小心謹慎活了下來。她總是一個人行動,找些不起眼的地方存放各種生存物資,冷眼看著失去政府管制的墨西哥迅速沉淪。
當天氣突然變冷,當食物越來越少,當曠野再也無人,烏瑟曼的生活也變得越來越難。她把自己臨時的家按在被廢棄的馬斯卡努鎮,有天當她外出尋食無果,回來卻發現自己家裡多了好些人,關鍵是家裡還多了個輕便鍋爐,鍋爐上正熱著一大盆的玉米餅。
女孩也不管自己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她找個機會搶了一張玉米餅就跑。結果屋子裡十幾個人吆喝著來抓她,甚至還出動了裝甲車來追。她被抓住時還在拼命的把玉米餅朝嘴巴里塞,然後蜷縮身子等著捱打。
可烏瑟曼想象中的拳腳並沒有落下來,有個年輕人喝止試圖毆打她的人,還把她給拉了起來對其他人說道:“你們把雨果先生的教導都忘記了嗎?我們應該相互團結,而不是相互爭鬥。這個女孩顯然是餓壞了,那麼我們就有責任幫助她。”
烏瑟曼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加入了‘墨西哥解放陣線’,那個救下她的人問了她的來歷和姓名,然後就安慰她可以留下,一起為正義的事業而戰鬥。她後來才知道那個積極分子叫做涅託。
什麼‘正義的事業’太叫人摸不著頭腦,但能吃飽飯卻是真的。烏瑟曼只當自己加入了一個很奇怪的游擊隊,並且很小心的試圖瞭解這個組織。
“我們的頭叫什麼名字?”烏瑟曼問隊伍裡的人。
“他叫涅託,是維克多雨果先生的手下。”隊伍裡的夥伴也很樂意說出自己的見聞。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個更大的頭?”
“是的,我們屬於‘極光軍團’的下屬。我們真正的首領叫做維克多雨果,那可是個大人物。”
“好吧,沒關係。無非就是大黑幫手下的小黑幫,這種事我見多了。”烏瑟曼自覺自己還是能理解組織內的權力架構。但她很快發現自己加入的這個組織很有些不同。
‘墨西哥解放陣線’並非整天無所事事,實際上大家都很忙。白天所有人都被組織起來工作,有空閒也要學習如何作戰,晚上則還有思想學習的任務等著所有人。
如果說學習作戰還能理解,那麼對於學習文化知識就很讓組織內的墨西哥人費解了。
“學習?”烏瑟曼從小到大就沒上過一天學校,她實際上是個地地道道的文盲,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她在社會上混。“現在都末世了,還要學習幹嘛?”
美洲拉丁裔的學習,呵呵呵……,不許笑!我們不能歧視人家。
不過實際上拉丁裔跟非裔一樣出了名的不愛上學,他們中的普通人就是老實巴交,吃苦耐勞,沒文化,拼命生孩子,然後一輩子簡簡單單,快快樂樂。
可在‘墨西哥解放陣線’,這一點被傾覆了。學習成績不好的人沒有飯吃,只這一點就逼著組織內的人拼命學習。
烏瑟曼見過一回大頭頭維克多雨果,她記住了對方的一句話:思想混亂的人沒有戰鬥力,你們要明白自己為什麼而戰?我其實不要求你們有多大的學識,但至少要能服從我的指揮。
實際上當時沒人理解維克多雨果的話,至少烏瑟曼不理解。但依舊是為了吃飽飯,女孩不得不每天跟著學習。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