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腳踹開飛行法器的門,正想將齊青丞揪出來,冷不防怔住了。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齊青丞躺在地上,雙目圓睜,表情驚恐,他胸膛上被掏了一個血窟窿,血流滿了身下的地方,已經斷氣有一會兒了。
歡雲姬登時變了臉色,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殺了她要殺的人,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對她而言,就好像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是誰做的,給我滾出來!」
歡奴感受她身上翻湧的怒氣,足尖點地,幾個起落便來到飛行法器旁邊。
一眾修者們緊隨其後,待看到橫死的齊青丞時,無一不僵立原地,面如土色,本想著拖延時間等江陵齊家的人來支援,再不濟保住齊青丞的命,只要留一口氣就好交代,但現在人都死透了,他們無疑要被牽連。
有修士怒罵出聲:「你們欺人太甚,竟然下如此狠手!」
歡雲姬心中本就不快,聞言一巴掌揮過去,隔空將那修士扇飛十幾米:「我要想殺他早就殺了,也不必叫他死得這般痛快!」
她一掌擊向飛行法器,將僅剩的部分打得散開:「躲在裡面的東西,現在滾出來,我還可以留你個全屍!」
她剛才就發現,這飛行法器中還有活物,齊青丞已經死透了,這裡再沒有其他人,必定是那活物搶先殺了她要殺的人。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廢墟中爬出來,她縮了縮尾巴,警惕地看著歡雲姬,爪尖還掛著血肉碎屑。
有修士反應過來,驚撥出聲:「是這妖獸殺了齊公子!」
圍在飛行法器旁邊的人面色各異,狠狠瞪著那妖獸少女,唯獨歡雲姬沉默下來,收斂了剛才的一身殺氣,甚至在修士們對那妖獸出手時加以阻攔:「她不是你們可以動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修士們是齊青丞此次外出僱的保鏢,不是江陵齊家的家僕,對於齊青丞的死沒有太大感觸,更談不上拼死拼活,見歡雲姬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意思,當即向後退去。
工錢拿不到了,總不能把命也賠上,他們不是亡命之徒,當即做出了選擇。
九方淵與鹿雲舒遠遠看著,聽不太真切,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修士們逃走之後,歡雲姬才側過身,朝著樹林瞥了眼:「看了這麼久,不出來見見嗎?」
九方淵與鹿雲舒俱是一驚,他們刻意收斂了氣息,又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是何時被發現的?
鹿雲舒下意識看向九方淵,用眼神示意: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已經被發現了,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九方淵微微頷首,握緊了鹿雲舒的手,目光堅定,已經做出了決定。
「不愧是合歡門的壇主,歡雲姬,你的警惕性還不錯。」
垂著黑紗的轎輦從天而降,身著黑衣的四個人各自抬著轎輦的一方,輕飄飄落了地,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轎輦四面都是黑紗,黑紗很透,起不到遮掩的作用,中間是一方軟榻,有人倚靠在上面,撫摸著膝上的小妖獸。
強大的威壓使歡雲姬擰緊眉頭,歡奴有所察覺,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
「呵,還挺護主。」
轎輦中傳出一陣輕笑,只見那撫弄著妖獸的手輕輕抬起,黑紗微動,歡奴就被掀飛了,直直地撞在身後的樹上。
歡雲姬還未動作,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住,幾乎要匍匐在地。
樹葉落了一地,有兩個身著黑衣的人從遠處而來,他們的裝束與抬著轎輦的人一模一樣,一到轎輦前就單膝跪下了:「大人,都處理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