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阻止他尋死,不過他動作太快,我沒來得及,叫他自己將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來。」九方淵說著,嘆了口氣,「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壞了,害得他這般?」
鹿雲舒翻了個白眼,且不說是花絮棠咎由自取,他絕對不相信九方淵說自己太壞了的話:「從前殺人不眨眼,抬抬手就滅了四族瑞獸,如今叫算計自己的人擋了一道暗器,就開始愧疚了?淵,你以為我會信嗎?」
九方淵哈哈大笑,不再掩飾:「我很快意。」
上輩子拜花絮棠所賜,他受盡痛苦,不論他是不是淵,有沒有恢復記憶,這筆帳都是要討回來的。
「所以你身上的傷是怎麼造成的?」
「為了救人。」
鹿雲舒不依不饒:「說清楚,不然我以後有事也不告訴你了。」
九方淵無法,想到鹿雲舒之前對自己坦白了,心中熨帖,便將發生的一切都敘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這次是為了救人,救了很多人呢。」
鹿雲舒沉默了很長時間,九方淵見他情緒不對,忙湊前去看:「怎麼了,不都告訴你了嗎,怎麼又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我只是有點心疼。」
早就知道九方淵不是袖手旁觀的人,世人只道他心狠手辣,鹿雲舒也是瞭解過才知道,他從不會主動挑事,殺的人除了作惡多端就是上門挑釁,但他從來不屑於解釋一二,只任流言飛漲。
也正因此,在他拼盡全力封印鬼門,沉睡百年歸來後,不見得一點感謝。
鹿雲舒偏過頭,看著遠處雲霞交疊,黯然道:「有時候,我私心裡希望你對世人置之不理,明明從小被教導要守護天下蒼生,修道也是為了守護,但看到你受傷的時候,我才發現,比起蒼生,我更想守護你。」
「雲舒,我——」
「我只是隨便說說,並不是要你怎麼做。」鹿雲舒伸了個懶腰,「好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只要記得我總會陪著你就好。」
在九方淵在凝視中,他又小聲道:「淵想做什麼都可以。」
「想做什麼都可以嗎?」
九方淵心裡酸酸的,他曾經夢寐以求的,就是將作亂他心的小殿下抓回來,雖然融魂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直到現在,九方淵才意識到,他是真的又擁有了那個與自己相知相許的人。
鹿雲舒扶額輕笑:「我總覺得你這句話問得話裡有話。」
「那你是什麼回答?」
「都可以,從來沒有其他的回答,是你就都可以。」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靠在一起。
沿途都有三更留下的記號,追著記號趕了一天路,九方淵終於聯絡上三更了,三更和冰冰都沒有出事,之前聯絡不上是他們在忙著做一件事。
他們是在一處比較隱蔽的山野裡會合的,三更拎著冰冰跳上飛行法器後,忙帶著九方淵與鹿雲舒往山林裡趕:「追著魔界留下的記號來到這裡,那蠢貨鼻子靈,我們先發現了滄雲穹廬的飛舟,魔界的人也在搜查,我和蠢貨把他們留下的記號破壞得差不多了,就等著主人和殿下過來。」
九方淵拍拍他的肩膀,誇道:「做的不錯,冰冰恢復得怎麼樣了?」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每天可以恢復正常原形兩個小時。」三更把揣在懷裡的雪糰子揪出來,「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好幾次差點被人發現,不過它以前也是蠢貨,沒什麼腦子。」
「你才是蠢貨!」
驟然變大的雪糰子直接將三更撲倒在地,張著嘴咆哮了一聲,它可沒忘記受傷時三更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