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男子身後,漆黑的短刀精準切開了脖頸處的大動脈,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這片雪白大地。
張洛面無表情地收刀入鞘,回身尋找還未斷氣的敵人。
而另一名高瘦男子也上前挨個排查,但凡遇到還有氣兒的,就補上一刀。這十來個屍體,皆被切斷喉管,溫熱的鮮血同時向外流淌著,慘狀猶如人間地獄。
“師妹,沒有活口了。”高個的走過來登上小山頭,與張洛並排而立,望著這條冰封三尺的灤河,指著兩河岸間最短的那段,說道,“問清楚了,這幫人把‘雷子’都埋在那一段。就等著他們過來時炸冰呢,還好咱們早來一步,不然他們非得凍死在河裡。”
少女一動不動,並不答話,只是看著遠處冰封的河流發呆。
高個的接著說道:“師妹,從那天開始,咱已殺了幾波人了,後面的路還長著,這麼殺下去沒完沒了,還能一直給他們擦屁股不成?我看還是先把他救出來要緊。剩下那兩人的死活跟咱何干?”
又是一陣沉默,少女終於抬頭說道:“你說的對,我要找機會與他先見一面。”
……
另一邊,孫延召三人正在連夜趕路,這段路還算寬闊好走,但夜裡仍不安全。耶律玄只能下馬舉著火把在前頭探路,孫延召和於曦則在馬上休息。
耶律玄這一夜還未曾休息過,真要算起來,他們已是一連幾日幾夜未閤眼了,別說人,就連馬兒都有些吃不消了。
這一小段上坡路,耶律玄的黃驃馬已走不動路,突然停在原地,四肢跪在了路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耶律玄趕緊回身檢視,見馬兒已經側身躺在了地上,只好上前輕輕撫摸著馬兒的鬃毛,嘴裡說道:“這一路真是苦了你。”
另外兩匹馬頗有靈性地停下了腳步,發出兩聲嘶吼。馬背上的孫延召和於曦都驚醒過來。
耶律玄向他們二人搖了搖頭,示意這匹馬恐怕是不行了。
在多日的高度緊張下,精神加上肉體雙疲勞的累計疊加,耶律玄在他們二人的眼中看到了極度的疲憊感。
如今三人皆已是強弩之末,再走下去恐怕……
他沉聲道:“咱們……也該歇歇了。”
於曦也下馬活動活動腿腳,回道:“如何歇?如今後有追兵,前面必有埋伏,再歇下去怕是山都出不去了。”
耶律玄回道:“你說的不錯,可別忘了咱們再往前走,即便是過了北安州、澤州去往大定,那去大定的路是平岡道、盧龍道的兩道合流,途經的大定也是去上京的必經之路,不用想,定有不少人就在那等著咱,你看看咱們如今得這幅模樣,乾糧所剩無幾,馬兒已累死了一匹,再不眠不休下去,不用別人出手,咱自己便廢了。真到了要動手之際,一身的本事又能發揮出幾成。碰不到高手也就罷了,真要碰上了甲等的,你我又該如何抵擋?”
於曦雖不情願,可也不得不承認耶律玄說的是事實,問道:“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耶律玄說道:“前面北安州下的軍鎮有我一朋友,咱們小心進城,在他那休整一段時日,同時書信一封送予上京,讓他們派些人來南下與我們匯合,到時候恢復好了,再上路便是,以你我的本事,再加上援兵,還愁不能安然北上?”
於曦被耶律玄說動了,問道:“你那朋友可信?”
“按你們漢人的說法,他是我的發小,他爹媽本是渤海遺民,皆在我家做長工,他與我是一起長大的。”
“說的好聽,渤海國遺民,就是你們耶律家擄掠來的下人奴隸吧。”耶律玄不屑地說道。
耶律玄也並未否認,接著說道:“而後他成年後入了南京統軍司的渤海兵部,現如今是北安州軍鎮的統領兵馬都